身後的兩小孩猝不及防被慣性往前甩,額頭撞到了座椅上,還沒等他們揉著被撞疼的地方詢問發生了什麼,就被眼前的場景給震驚到了。
有數不清的圓形黃紙被人撒在了空中,滿天飛舞。
百米開外,濃霧中似有人影在浮動。
一種由嗩呐與銅鑼奏響的喜慶樂聲從遠處漸漸傳來,明明隔著車子,卻能清晰地在耳邊響起。
這樂聲透著一種詭異。
直到有人影踏出濃霧,他們才看清那是一群迎親隊伍。
隊伍很龐大,幾乎霸占了一整條油柏路路,他們分成左右兩列,前方的隊伍手持嗩呐銅鑼,一邊敲鑼打鼓一邊開路。
中間由兩人一組扛著大紅木箱,上麵係著喜慶的紅布花,陸椴數了數,足足有三十六台之多。
後麵緊跟著由八人共抬的大紅花轎,製作精美而繁複,紅布金絲加上珠寶吊墜,華貴逼人。
仆人們穿著古代製式的迎親禮服,頭頂帶著黑色帽子,明明是如此喜慶的事情,唯獨臉色青白到沒有一絲血色,沒有一個人透露出高興的表情。
渾濁發白的眼瞳死死地盯著陸椴的車。
隊伍裡還詭異地扛著死人下葬時才會舉著的引魂幡,黑木上雕刻著大大的【祭奠】二字,白色的飄帶混在紅色之中尤為突兀。
這時,堂妹的電話響了,突如其來的鈴聲嚇了三個人一跳。
她一看是未知號碼就手忙腳亂地想要掛掉,被陸椴給阻止了,他伸手接過堂妹的手機摁開了擴音鍵。
話筒裡最先響起沙沙的電流聲,緊接著是不知是男是女的聲音在喊著堂妹的名字:
“陸麟,吉時已到,快上轎——”
“陸麟,吉時已到,快上轎——”
“陸麟,吉時已到,快上轎——”
語氣是那種透著幾分死氣的冷漠。
車裡的三人回過神。
堂妹被嚇到了,她捂著嘴縮在後麵瑟瑟發抖,整個人處在一種瀕臨崩潰的狀態,而堂弟則一臉驚恐地使勁搖晃著陸椴的背椅大喊道:“臥槽臥槽臥槽!!!我們這特麼是遇見鬼了嗎?!”
“哥,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這是拐人不成,直接來明搶了是吧?”
陸椴的表情變得凝重,他冷笑了一聲掛掉電話,然後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方向盤上,一陣尖銳的鳴笛聲打破了對方的節奏。
對方似乎對這聲音有所忌憚,竟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不動了。
陸椴拿出煙叼在嘴裡,神色平靜地掏出火機點燃,修長的指節夾著煙吸了一口,緩緩道: “我們現在有三條路可以選擇。”
他的視線在後視鏡中和堂弟堂妹對上,他眼底的冷靜安撫了他們害怕的情緒。
“第一,我們掉頭就跑,找機會把他們甩開。”陸椴頓了頓,指了指車上的油表又說道:“隻不過我們的油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自從進入了這鬼打牆開始,原本還有大半缸足以開到下一個城市的汽油,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損耗著,現在已經所剩不多了。
“第二,我們待在原地不動,也不要下車,就這麼跟他們耗到明天,等待救援。”但言外之意是,這段時間會發生什麼意外,他也說不準。
堂妹顫顫巍巍道:“那……那第三個呢?”
“嗬嗬。”
陸椴眼底的冷光閃爍,他衝著迎親隊伍又長摁下了喇叭,挑釁的意味十足。
“第三,我們搏一把,直接開車撞過去,是生是死……”陸椴輕笑一聲,抬手衝著兩人晃了晃他係在左手腕上的紅色手鏈。
“就賭一賭那家夥給的東西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