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椴歎了一口氣,空出一隻手拍了拍堂弟的腦袋,說道:“幸虧你聽了燁哥的話,沒有回頭。”
民間有個說法,在路上被鬼叫了名字,千萬不要回頭,不然會被鬼吹掉身上的陽火,從此厄運纏身。
陸椴說完就推開了門,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帶著雨水味道的涼風便撲麵而來。
房間裡有些暗,床頭處開了一盞小夜燈,柔和昏黃的燈光照亮著房間的角落。
“這燈怎麼是關著的?我明明是開著燈才——”
當房間燈被打開,堂弟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一聲臥槽脫口而出,整個人瞳孔地震。
隻見房間的窗戶大敞著,紗窗被捅破了一個大洞,暴雨沿著窗戶浸濕了地板,兩旁深色繡花的窗簾被撕成了一縷縷布條,隨著風飄蕩,原本規整的房間像是被人為破壞了一樣,上好的木質桌椅家具東倒西歪,就連床上的被單涼席也難逃此劫,被暴力扯破。
“這這這……這是進賊了嗎?”
陸椴也給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他連忙放下手中的碗去查看陸浩的情況。
隻見陸浩蜷縮在床尾與牆壁的夾角裡,整個人呈現一個防禦的姿態,他被這突如其來的燈光給嚇到了一般,宛若受驚的幼崽在瑟瑟發抖。
他懷裡抱著一尊山神像,那好像是能令他安心的護身符,額頭上的冷汗滴在神像上,再緩緩滑落。
陸椴注意到神像上被刮花的痕跡,總覺得有些眼熟……應該是阿奇給他的那一尊。
“陸浩?喂,快醒醒——”
“嗚嗚嗚……不要……不要打我……”
見人不配合,陸椴也沒辦法,隻能大致檢查下他有沒有受傷,以防萬一,他先找出吃外賣剩的一次性手套帶上再檢查。
一番檢查下來,他在陸浩的脖頸上看到了熟悉的掐痕,皮膚被狠狠地磨掉了一層皮,形成觸目驚心的道道血痕,傷口滲出的血甚至染紅了他的衣領。
一看就是下了死手的那種力道,與陸椴昨天在廁所裡遇到的情況一模一樣。
怪不得要在太奶出殯的時候下絆子,合著是在這裡等著他們呢。
陸浩是他留下來的,如果人在他們家裡出了意外,可不就是坐實了他們陸家仗勢欺人的莫須有罪名。
有時候就連陸椴也想不明白,對方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地對付他。
總不能隻是為了報複吧。
被損壞的東西不光是家具用品,就連他們帶來的行李都難逃魔手,堂弟檢查了剩餘的物件,一臉沮喪地看向陸椴。
“哥,我們的東西全壞了,現在該怎麼辦啊,要不報警算了。”
“報啊。”
“啊?”
陸椴脫掉手套丟進垃圾桶,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粗略估算了下被砸壞的平板電腦、遊戲機等一係列貴重的電子產品,以及那些價格不菲的紅木家具的價格,反手就掏出手機撥打了110。
“你好,是派出所嗎,我家地址是上堯鎮陸家村xxx號,我要報警,有人私闖民宅,把我家貴重的物品給砸壞了,損失的金額應該有小十萬了……對,那人還傷了我朋友……好的,勞煩你們儘快過來。”
掛掉電話後,陸椴蹲在陸浩的麵前地拍了拍他,讓他起來吃點東西。
陸浩大概也是餓了,聞到香味就哆哆嗦嗦地睜開了眼睛,陸椴哄了一會,才將他從地上給扶了起來。
陸浩說什麼都不肯放下懷中的神像,隻能是一手抱著,一手握著筷子。
看著連筷子都拿不穩的陸浩,堂弟撓撓頭,說道: “他傷得挺重的,我們要不要下樓去和爺爺爸爸他們說一聲?”
“不用,他們應該快到了。”
“誰?”
“警察。”
陸椴揚了揚脖子,將自己那已經消退了一些的淤痕露了出來,幽幽道: “那天是我命大,打碎了鏡子才能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