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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椴身體頓了頓，有些驚訝地回頭。
黑夜中，突然出現的老黑隻身倚靠在天台的護欄上，上身一件黑色無袖背心，露出的緊實肌肉細膩健康，微長的發尾淩亂地散在肩上，神情上帶著些許疲憊。
陸椴：“你忙完了？”
老黑咋舌道：“怎麼可能，還有一整座山頭的屍體等著挖。”
“這麼多？”陸椴對於這個數量很是心驚。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獻祭。”
老黑伸手從兜裡摸出了一包煙，抽出一根叼在嘴裡，晃著煙盒示意陸椴抽不抽，頓了頓，他問：“你是不是在封印裡拔出了一把金剛杵？”
“是。”陸椴應得乾脆，直言問道：“怎麼，那東西是用來壓製龍脈的嗎？”
陸椴接過老黑拋來的煙，抽出一根借著火盆裡的火點燃，起身走向老黑，以相同的姿勢並排靠坐在護欄邊。
老黑沒說話，似乎是在想著事情，陸椴眼眸微迷，看著男人的眼中帶著點笑意。
“在想什麼？”
他微微俯身靠近他。
彼時，一陣微風吹走了天上的雲，皎潔的月光透過雲層撒在大地上。
兩人的煙頭相碰，借著星星火光點燃另一根，老黑抬眸的瞬間撞進了陸椴幽深的眼底，兩人的唇間近在咫尺，彼此呼出的氣息好似在下一秒能相互交融。
“……沒什麼，在想封印的事情。”
有些不習慣青年的靠近，在煙成功點燃後，老黑微微後仰，拉開距離，有些結巴地道了一聲謝，繼續同他聊著。
陸椴唔了一聲，好奇道：“怎麼說？”
“不知道對方哪搞來的路子，是以釋教的聖器，也就是金剛杵為媒介，通過獻祭特殊命格之人的血肉，沿著龍脈的風水穴位以秘法釘下八十一處封印，如果任其得逞，過不了幾年，十萬大山這一片地區的龍脈將會枯竭。”
老黑沒細說其中的玄機，陸椴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又問他：“那現在進展如何？”
“我和城隍大人已經清除完所有的封印，現在是特殊局和警方在聯手清點被害者的遺骨，接下來就是人類那邊的事情了。”
老黑說著說著，臉色驟然沉了下來，煙霧繚繞間，他狠狠地咒罵了一聲：“這個殘害人命的孽障，彆讓老子給逮到了！”
陸椴聞言，趁機拋出橄欖枝。
“所以，我尊敬的山神大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調查抓捕真正的凶手，我供奉你，你保護我？”
青年側頭，低沉的聲線夾雜著一絲輕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蠱惑的味道，好似不懷好意的獵人在誘拐一隻充滿警惕心的貓。
老黑聞言，嚇得手一哆嗦，燃儘的煙灰抖落指尖，有些燙人。
“臥槽，你——”
陸椴逼近他，輕笑道：“嗯？我咋了？”
“小兔崽子，我又沒說不答應！”老黑嘖了一聲，猛地抬手一把揉亂了陸椴的頭發。
男人的耳朵尖有些泛紅，在陸椴的眼中就像是黑貓炸毛時候的樣子，如果他人形有貓耳，估計已經嚇成了飛機耳。
得到了對方的答複，陸椴心滿意足了，之後他歸還了上山時用到的裝備，包括那把手-槍。
晚上收拾行李時，陸椴清點了剩餘的裝備，除了消耗掉的刀具，其他的東西還算完好無損。
隻是那台夜視記錄儀，他在檢查拍攝到的錄像內容時，發現隻要是遇見靈異的部分，畫麵就會變得閃爍不定，並沒有拍下多少有價值的畫麵。
在遇見那個三頭怪物時，視頻裡的畫麵開始密密麻麻地閃著雪花，他與老黑的說話聲變得斷斷續續，夾雜著呲呲電流音。
【……呲……呲……神明……】
陸椴帶著耳機，重複觀看了好幾遍，才在邪祟假扮趙老師出現的一瞬間，聽見了視頻裡隱約傳出的第三道聲音。
【......為神明獻上香甜的血肉……品嘗無上欲望……接受……的垂憐，世界就此重生......呲呲......】
耳機裡傳來的電流聲變得越發刺耳。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這個阻止神明大業的異端！！】
“呲——！！”耳邊炸開一道尖銳的翁鳴聲。
“操！”耳蝸處傳來一陣刺痛，陸椴立馬將耳機丟開，那道古怪的聲音戛然而止。
回想至此依舊心有餘悸，陸椴順手拆掉了手-槍上的彈匣，遞給了老黑。
“我以為會和那群家夥發生械鬥，沒想到那麼容易就結束了。”頓了頓，陸椴問出了心中疑惑。
“那對父子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你當初不是阻止了鬼魂殺人，打算留著活口給人類進行法律懲罰嗎？”
老黑嘖了一聲，解釋道：“我阻止了，隻是祂們寧願背負孽障也要殺掉這對父子，怨氣不散，最後還是會變成厲鬼作祟，不能投胎。”
說到這，陸椴順口將在祭祖儀式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描述給了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