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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就在那一瞬間。

浩蕩神恩貫穿戰場,翻湧的光影攪渾天空,一切能呼吸的,不能呼吸的,都消弭於一道不容置疑的神光中。

在那之前,她左手掏空了一隻布離人的胸膛,右手持刀準備斬下另一隻的四足。

在那之前,她若有所覺,收回滿目殷紅,將視線投向星空深處。

這顆星球早已被血淚浸染,大氣層被炮火撕裂,全無遮掩的星空明淨如洗,能讓她看得很遠。遠到能窺見祂的箭芒對準自己身側的敵人,能看到祂身側蓄勢待發的馳火流星,甚至能隱隱察覺麵鎧後的視線漸漸聚攏。

鴻蒙相接,白駒過隙。

天地倒懸,流光定影。

祂好像……看到她了。

然後她就死了。

和身邊的敵人一同,被卷入光矢,不留一點痕跡。

神威的洗禮沒有預想中難受,準確來說,應該是沒有任何感覺。畢竟形軀在有所察覺前便已消散。

但是那一眼瞥視依舊令她心悸,令她膽顫不已。

如果她還有身體的話,最先感受到的不是被粉碎的痛苦,而是被攥住心肺的窒息。

她會不受控製的戰栗,呼吸急促,瞳孔失焦。

接著她會極力拚湊潰散的理智,找回身體控製權。

她控製不住的發問:為什麼,為什麼孽物永遠殺不完?

“……”

為什麼,為什麼我身邊的人要不斷獻出生命?

“……,……!”

為什麼,為什麼我最後了結在帝弓司命手裡?

“……!……醒……,回答……!”

她感覺到一陣溫暖附上左手,水中浮沉的意識驟起。她感覺到自己胸口起伏,如溺水者般大口喘息。

她環顧四周,腦袋依舊混沌。又來了,陌生的身體,陌生的環境。

周圍戰火不再,窗明幾淨,自己則鶴立雞群,身側陌生的少女一臉擔憂的握住她的手,講台上顯眼的石膏頭轉了一圈手中的粉筆。

對了,手。她猛然甩開少女,左手抓緊幾乎沒有知覺的右臂,還好,還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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