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手裡的根本不是什麼白嫩軟糯的豆沙糕,而是一根長著白毛的手指。
他再一抬頭望去,對麵哪還有他的哥哥華儀,站在他麵前的是一頭長滿白毛,滿臉黢黑的白毛怪。
白毛怪此時大聲怒吼起來,揮起拳頭朝他撲了過來。
華梁眼看逃不掉,翻身和白毛怪扭打在一起。
而此時院中,華易煙則站在椅子上,饒有興味地看著矮牆另一邊,扭打在一起的華儀和華梁。
肅宴站在她身邊,手裡端著一碗和華易煙剛才一模一樣的菌菇銀魚羹,隻是這羹裡麵的蘑菇少了很多。
肅宴垂首道:“大小姐,都辦好了。”
華易煙讚許道:“辦得很好。”
華易煙早猜到華儀華梁要乾什麼,在菌菇銀魚羹端上來之前,便讓肅宴將布菜丫鬟手上的羹替換掉了。
華易煙吃的那碗裡隻是普通的菌菇銀魚羹,而真正有毒的菌菇銀魚羹,早就讓肅宴將毒蘑菇撈出,然後去廚房,將毒蘑菇的湯汁偷偷灑了一些在華儀華梁的糕點上。
華儀華梁吃了帶毒蘑菇湯汁的糕點,此時都產生了幻覺,將彼此看成了白毛怪。
兩人捶打抓撓,鬥的臉紅脖子粗,很快都掛了彩。
華易煙衝肅宴甜甜一笑道:“宴哥哥,瓜子花生。”
肅宴:……
華易煙吃著肅宴拿來的瓜子花生,邊嗑邊看戲。直到天完全黑下來,華儀華梁才力歇而止,並排躺在地上。
“哎呦,我的胳膊好痛,誒?哥,怎麼是你?”
“啊?華梁,你剛才怎麼變成怪物了?”
他們倆毒蘑菇汁吃得不多,又打了一架,毒性便代謝掉了,這時才認出來彼此。
華易煙跳下椅子,繞過圍牆,朝一臉懵逼的兩兄弟走去,是時候讓他們倆適可而止了。
華易煙走到兩兄弟中間,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倆。
華儀華梁看著這個才兩歲多的妹妹,心底頓時升起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他倆掙紮著想起身往後退,但才發現自己渾身疼痛,連手指都動不了。
華儀滿臉驚恐,戰戰兢兢道:“你……你要乾什麼?”
這個妹妹還要對他們做什麼慘無人道的行為。
華易煙勾起嘴角無辜道:“哥哥們受傷了呢,動都動不了。”
她繼續道:“等下爹爹會到雲舒苑看煙兒,路過這裡看見哥哥們在打架,如果問起煙兒,煙兒該如何回答是好呢?”
華儀和華梁聽見華冷掣等下會來這裡,臉色陡然白了起來。
華易煙蹲在兩人中間,單手托腮,一臉單純地歪頭道:“我是說哥哥們想給煙兒吃毒蘑菇,但卻不小心自己誤食,所以產生幻覺打了起來。”華易煙停頓了一下,瑩澈的瞳仁掃過兩人慘白的臉,繼續道:“還是說哥哥們其實沒有惡意,隻是為了引起爹爹的注意,才到處惡作劇,欺負妹妹呢?”
心思被徹底說穿的華儀和華梁,蒼白的臉上頓時通紅,剛想異口同聲的讓華易煙閉嘴,卻在瞬間同時住了口。
因為在他們的腦海中,此時同時聽見一個聲音:
【華儀和華梁,我這兩個哥哥彆的不說,這越挫越勇的堅毅,也是讓人佩服。光想想這些惡作劇的花招,都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也算是一門奇才。】
華儀和華梁麵麵相覷,雙胞胎的默契,讓他們從各自的表情上看出來,知道彼此都聽見了一樣的聲音。而此刻,所有人都沒有張嘴,而且能叫他們哥哥的,除了眼前的華易煙還能有誰?難道自己能聽見華易煙的心聲。
華儀和華梁用眼神交流,決定靜觀其變,看看華易煙的心聲還能說什麼。
華易煙蹲在兩人中間,她的雙腳腳尖分彆抵在華儀和華梁的小腿處。
下一秒,華儀華梁又聽見了華易煙對他們的小小認可和讚許:
【他們倆為了獲得爹爹的關注,數年如一日的堅持惡作劇,這份堅持也是個本事。但如果他們倆如果知道真相,自己不是爹爹的親生兒子,不知道會不會崩潰。】
這句心聲一出,華儀和華梁直接愣在原地,腦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轟鳴而過,緊接著在腦海中轟然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