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李銳娶親(中)(2 / 2)

前麵全是馬車,要是驚了馬,那就要命了!

李銳把馬車掀到左邊,給中間空出好大一處空場來。他走到另一輛馬車旁邊,盯著上麵的馬車夫,“我記得你出的是‘烏鴉’?詩已經對上了,你走是不走?”

那人把牙齒咬的嘎嘎響,正準備死磕到底,卻感覺整個馬車都在晃動起來。

不對啊!

這李銳好生生的就站在他麵前,還沒有動手掀馬車呢。

李銳也是奇怪的很。

他力氣是大,可是還沒有念成“意念移物”的本事呢!

“天啊!那小孩子把車輪子抬起來了!”

“我了個去,這信國公府的人都是吃什麼長大的?”

“這孩子人還沒車輪子高呢!”

李銳聽了旁人的議論,連忙繞去左側一看,穿著一身紅衣做男孩打扮的親親抬起臉,尷尬地對自己的大哥笑了起來。

“嗬嗬,大哥,我力氣沒你大,掀不翻呢!”

重點不是這個好嘛!

要是車子不穩倒下來把人砸了怎麼辦!

要是動作不夠乾脆,拉扯的馬受了驚跑了起來怎麼辦!

李銳狠狠地瞪了妹妹一眼。

回家就打你手板子!

李湄吐了吐舌頭,一溜煙跑到追上來的張玄背後去了。

哎呀呀,在奶奶麵前出醜了!

車子沒掀翻!

見妹妹被張玄抱走了,李銳一隻手搭在車轅上,威脅地看著那車夫。

這車夫也不傻,要麼被掀倒車子,喊更多的人善後,要麼乖乖移走,還能留點臉麵,到底該怎麼選,一目了然。

他們家連個稚子都能抬動馬車,還怎麼攔!

兩個人形凶器一路把車子掀翻就能讓隊伍過去了!

在李銳(也許是李湄)的威懾力下,攔轎鬨事的馬車們最後還是駕著馬車散了個乾乾淨淨。張家和李家的人都吩咐家中人盯著這些馬車,看他們最後都去了哪裡。

時間已經耽誤了不少,此時也不是和這些人糾纏的時候,李銳不屑地掃了一眼路邊那輛被掀翻在地的馬車,以及被倒地的馬車拽著走不動的馬兒,頭也不回的返回了隊伍的中間,跨上了他那匹白馬。

“鼓樂起!繼續前進!”

迎親的隊伍走後,有些好奇之人圍在那匹被拋棄的馬車旁邊,嘗試著將馬車抬上一抬。

這些人大多是內城人家的下人,也混著一些內城官宦人家的子弟,家將和學武之人也有不少。兩三個壯漢圍住馬車,一起發力,那倒地的馬車也隻是晃了晃……

這李銳的力氣,實在是大的驚人。

有這般的力氣和體格,居然是東宮的左庶子,這不是浪費人才麼!

像這樣的凶器,就該放到前線去打仗才對啊。用來殺胡人,豈不是如砍瓜切菜一般?

“小姐,姑爺力氣好大。”張素衣的另外一個丫鬟碧痕看完熱鬨跑回來,一邊隨著轎子往前走,一邊和轎子裡的小姐說著自己剛才的見聞。

“我們家姑爺,應該不會胡亂打人吧?”

晉國公府下人管的嚴,但也沒有隨意打死人的時候。倒是聽說勳貴裡有不少人家,動輒打罵下人,被打死也是常有的事。

碧痕一想到姑爺適才掀翻馬車時那一身的冷厲,忍不住就打了個哆嗦。

張素衣也不知道自家夫婿居然有這般的力氣。

被他扶著上轎的時候,光顧著注意他的手好大,他的腳好大了。

想到剛才李銳牽著自己的手走的小心翼翼的樣子,張素衣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那樣溫柔的男人,不像是會胡亂打人的樣子呢。

中間雖然耽擱了一段時間,但總算是在吉時之前趕到了內城西邊的李府。

李府旁邊鄰居的家人們早就早早的候在了李府附近,紛紛湧上來索要“吉利錢”。這便是“攔門”了。

來要錢的大多是周圍鄰居的下人,新婚之事是大喜,李家也願意討個喜氣,所以一路都抬著裝著銅錢的箱子“散喜”。

到了家門口,更是大方。顧卿一看又要開箱,連忙溜下來,看著李家的下人們拿著一個籮筐從錢箱裡舀出錢來,向空中撒揚,引得周邊的老弱婦孺們去搶。

另有一個手執花鬥之人,將所盛之穀物、豆子以及金錢、果子等物望門而撒,再由李家人飛快的在這些東西上麵鋪上青布和麻袋,等著新郎新娘來踩,寓意“傳代”。

張素衣一路經過“攔轎”、“喝轎”、“壓街”等各種繁文縟節,到了李府門口,這轎子落了地,張素衣的一顆心也才算是放進了肚子裡。

成親這種事,新娘子當然希望是順順當當的。

張素衣隻覺得有人掀開了她的轎門,猛然間光線一亮,然後是一隻手伸了過來,手腕上還戴著一枚水頭極好的玉鐲。

請她下轎的男方家女眷來了。

“我是李銳的大舅母趙氏,新娘子,快下轎吧。”

張素衣小心翼翼的下了轎子,她的兩個貼身丫鬟雪盞、碧痕立刻靠過來攙扶住她,又有四個丫鬟在後麵為其展開曳地的長擺。

送上同心結的應該是信國公府家中年紀最長的女眷,但邱老太君已去了,所以隻能由李鈞李釗的祖母遞上紅繩帶。

隻待吉時一道,鳴箏聲起,她就要遞上這同心牽巾。

顧卿站在一旁,羨慕的看著這個完全不認識的老太太捧著長長的牽巾從一旁走了出來。

這活本來該是她乾的。

順手還可以揩揩孫媳婦的油什麼的。

張玄開著天眼,又一次看到了顧卿那種失落的眼神,心中一陣難受。

他咬咬牙,上前幾步,在旁人驚訝的眼神裡抓住了李銳的手。

“張兄,你這是?”

李銳一直在傻笑的臉部肌肉僵硬了起來。

額嗬嗬,那啥……

他可不好男風啊。

現在抓他手掌什麼的……

“李銳,你既然新婚,我便送你一個大禮。”張玄抓著李銳的手,從李銳無名指末節的“關衝穴”沿著手少陽三焦經的經脈輸送真元。

這條經脈的關竅連著眼睛,正是“開天眼”的竅門所在。

“一會兒,無論你看到什麼,都不要聲張,更不要失態。今日你大婚,隻需高興就好。你若表現的難過,那一位也會難過。”

張玄覺得自己的丹田漸漸冰冷,內丹也一陣陣的刺痛起來,忍不住扯出一抹苦笑。

若要一個凡人能看見三界之外片刻,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張兄,小弟不懂你的意思……”李銳隻覺得自己的手掌一陣陣的發燙,然後這股熱流沿著手掌往上蔓延去,從鼻梁一直衝入眼眶。

“你這是在做什麼?什麼大……”

李銳的話愣住了,隨口湧上心頭的是一陣不可置信。

因為他看見了他已經過世了的祖母,正彎著腰,撥弄著李釗祖母手上係著同心結的紅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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