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李釗的才能(2 / 2)

“咦?”

“這哪裡是小道!這就是你驚人的天賦啊!人為什麼要拚命補短的那一麵,應該把長的那截發揮的更長才對!”顧卿眨巴著眼睛,難掩心中激動的說道,“你堂祖母我是個數字渣,但會很多理論上的東西。來來來,我先教你一段口訣,名曰九九乘法表……”

“咦?”

“等你背完了,我教你‘代數’之法……”

“啊?”

這才叫技術人才!

顧卿淚流滿麵。

這簡直是老家送上來的寶貝啊!

通州,鴻臚寺的車隊。

騎著馬跟在車隊中的李鈞又看到了驛站,忍不住扶住了額頭,心裡慘叫了一聲。

怎麼又是驛站!

他是不知道其他衙門的隊伍出去辦差是怎樣的,但像他們這樣逢驛站就進的,恐怕也不多見。

如今已經快十天了,若是快馬加鞭,早就到了汾州了,可他們這群人如今還在通州境內,離汾州還有一大半的路途。

此番押運物品的長官是鴻臚寺的範主薄,管著鴻臚寺裡的物資,他的同僚範斯微正是他的侄子。也許是因為範斯微和他是同僚,一路上範主薄對他諸多照顧,讓他很是感激。

但是……

能不能不要封門就進啊!

聽說左少卿很可怕的好嘛!他們這一群人去的這麼晚,會不會被打啊?

“驛官,好酒好菜送上來。這批東西是鴻臚寺送往汾州的物資和儀仗,路上辛苦,我們要休息一夜,給馬喂好豆料,在給我們安排好上房!”

“可是上官,我們這上房隻有五品以上官員才能住,這裡隻有您能住上房……”那驛官為難地解釋著。

“看見這位沒有……”範主簿拍著李鈞的肩膀。“這位是今科二甲的傳臚,信國公李大人的侄兒,我們鴻臚寺的行人,你說他能不能住上房?”

李鈞一驚,這一路上範主簿雖然對他諸多照顧,可是卻從來沒說讓他住上房的,怎麼到了通州,這般奇怪?

他連忙擺著手說道:“不用不用,我隻是個七品的行人,我和其他譯官住一間好了,晚上正好請教羯語。如今要到汾州去,我羯語都說不了幾句,怕是左少卿大人見了要訓斥的。”

驛官聽了李鈞的話,連忙鬆了口氣,給他遞過去感激的眼神。李鈞對他微笑頷首,他官位卑微,實在抖不出什麼官架子。

“你啊你,我有意要照顧你,你卻不識好歹。通州這裡是要道,來往的官吏也不知道有多少,驛站裡的房間畢竟有限,若是遇見上官來了,一抖官威,什麼幕僚師爺都要住進來的,到時候上房驛官自然不敢讓我們讓,可遇見你這七品芝麻官的,就要乖乖讓出來,住到大廳裡去。”

範主簿經常在外行走,自然知道這驛站裡欺軟怕硬的事情。“大廳裡人來人往,住的難受還是小事,東西丟了才叫麻煩。”

李鈞沒把這事放在心裡,傻笑著和範主簿謝道:“範主簿對我一路上十分愛護,下官感激不儘。不過下官確實是小官,若是上官要求讓出房間,自然是要給上官讓的。若是我叔父在這裡,也不會允許我借他的名義去占上房的。”

“聽聞信國公府從老國公起家教就森嚴,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範主簿歎口氣,“你啊,還是太年輕,罷了……若是真有人要你讓房間,你彆去大廳,到我房裡來,在我房裡打地鋪都比睡大廳好。”

“範主簿好意,下官心領了。若是其他同僚都能睡大廳,下官又何必打擾主簿大人呢?反正就是一夜,湊活就是。”李鈞也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在大廳裡的添床上休息一夜自認還是不為難的。

更何況還不一定就遇見範主簿說的情況,對吧。

“咦?京中奉命巡查通州的禦史回京,房間不夠,要讓我們讓一讓?”李鈞和同屋的譯官看著門口一臉為難的驛丞,吃驚的互視了一眼。

傍晚的時候他還覺得不一定就遇見範主簿說的情況,結果這才過了沒兩個時辰,他就一語成真了。

李鈞和同屋的譯官隻有從七品,自然要為正七品的監察禦史讓屋子。雖然都是七品官,可是正七品和從七品還是差很多的。

李鈞和譯官收拾好自己的房間,苦中作樂地聊了幾句。

“說不定去了汾州還要進帳篷的,我們就當提前做準備吧。”

“你彆說,帳篷裡說不定還沒驛站的大廳好呢。”

李鈞這趟本是沒有資格去汾州協助左少卿的,隻因他認識那一群羯人,才被“特點”。而這位譯官是所有譯官裡最精通羯語的,所以也被派了過來。兩個難兄難弟一個背著箱籠,一個提著包袱,乖乖的跑到大廳某個角落的“添床”上坐了下來。

“還好我們一進來就洗漱過了。要是讓我在大廳裡洗漱我可不乾。”這位譯官年約三十,性格比較爽朗,和李鈞也能說得上話。

“睡吧,明早還要起早呢。”李鈞倒頭就睡在床上,“能不能不要逢驛站就進啊,這什麼時候才能到汾州……”

“你不知道,範主簿和左少卿有過節,所以故意這麼慢呢。”那譯官小聲的和他說道,“左少卿以前當眾跌過範主簿的麵子,左少卿出身齊氏,是出了名的‘鐵麵少卿’,嘴巴又毒,很是得罪了不少人。”

“咦?齊氏?那和今科狀元齊邵是?”

“正是他的小叔。齊狀元的父親是國子監祭酒,他父親有一幼弟,和他差了十來歲,所以我們這位少卿今年二十八,隻比齊狀元大八歲,人人都說他是年輕有為,我看啊……”譯官搖著頭,“能乾是能乾,不過一個少卿怕是就到頭了。”

李鈞聽完了八卦,露出了然的神情。

“原來如此,多謝王兄解惑。”

“哪裡哪裡,我在鴻臚寺呆了四五年了,你若有什麼不明白的,隻管來找我。”那譯官笑眯眯地坐在他的床上,和李鈞說了不少鴻臚寺的八卦。

王譯官的絮叨聲不停的傳入李鈞的耳中,李鈞就聽著王譯官那碎碎念的說話聲,慢慢地沉入了夢鄉。

“你在做什麼!”

一聲大喝把李鈞嚇得清醒,剛睜開眼,就看到一個穿著赭紅色衣衫的武將從二樓的欄杆邊一躍而下,直接跳到了一樓,抓住了一個驛官的胳膊。

李鈞迷迷糊糊的看著發生在自己三步之外的事情,又揉著眼睛看了看窗外。窗外還是黑乎乎的,顯然天還沒亮。

這兩人到底在演哪一出呢?

“兩位……”李鈞沙啞著嗓子開口。

“拿出來!”那武官扭住驛官的胳膊,“你不過一九品小吏,居然敢偷拿上官的東西!”

“我沒有!”

“我見著你翻了這官員的箱籠,拿出了一包銀子!

“咦?”李鈞指了指自己,“一包銀子?我這沒有一包銀子啊。”

那驛官聽了李鈞的話,立刻掙紮起來,“你聽到沒有!他沒有帶銀子!你在冤枉人!”

那武官氣的扭頭瞪了一眼李鈞。“你這小官怎麼不識好人心!我明明看見他從你箱籠裡鬼鬼祟祟地翻出一包東西!用錢袋子裝著的不是銀子還能是什麼!”

“可我的銀子都是貼身放著的,而且我也沒在箱籠裡放什麼銀子啊。您是不是冤枉這位驛官了?”李鈞這下終於清醒了,皺著眉頭看著這穿著赭衣的武將。

這武將年紀不大,沒有留須,顯然不到三十歲。身就一副高大身材,比自己還要高出半個頭來,猿臂蜂腰,肌肉結實,應該是個長期練武之人。

“你……沒見過這麼糊塗的人!”那赭衣小將一個膝撞將那驛官踢倒,伸手在他衣襟裡袖子裡搜看了半天,掏出一個寶藍色的錢袋子來。

這錢袋有兩個成人拳頭大小,這驛官也是有才,居然把錢袋子放在□□懸著,一時還真沒發現。若不是那小將無意間發現他□□太硬,都找不到這錢袋子。

“這錢袋子看著好生眼熟……”李鈞冥思苦想了起來。

“你看,這是不是你的錢!”那赭衣小將把錢往李鈞麵前一送。

“這明明是我的錢!我的錢!”驛官叫喚了起來。他見李鈞的神色就知道這錢必然不是自己放的,此時當然要一口咬定是他自己的錢。

偷盜官員的銀兩,不但要丟官,還要杖三十做苦役三年的!

那赭衣小將脾氣也暴躁,一錘揍到他的胸口。

“你的錢?這錢袋子的料子是貢緞,你算老幾,能用這種料子!”

李鈞接過錢袋一看,終於想起來是從哪兒見到的了。

這不是堂祖母當時要他帶上的那包錢嘛!他這幾日隻動了箱籠上層拿些洗換衣服,竟然沒發現什麼時候堂祖母把錢給塞進他行禮裡了。

“是我家的錢,這是我堂祖母怕我路上遇到急事給我放的,大概怕是我不收,所以偷偷放了我的箱籠裡,並未和我知會過。”李鈞一推想就猜到了來龍去脈,連忙對著赭衣小將拱了拱手,“下官李鈞,鴻臚寺行人,多謝上官伸出援手。”

“好說好說,我是懷遠郎將趙星。你先看看還有沒有少什麼。”

李鈞在箱籠裡細細翻查了一遍,東西倒是沒少,卻又掏出一包銀子來。

看見那一堆碼的整整齊齊的銀錠,李鈞喉頭哽咽了起來。

他何德何能,讓家中老幼這般牽掛於心。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各位的口頭禪

李鈞:啊,我又說錯話了?

李銳:小馬屁精!

李銘:奶奶偏心!

李茂:皇帝坑我!

顧卿:哎喲我艸,這是什麼?

花嬤嬤:太夫人有所不知……

張玄: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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