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玉琢在彈琴,琴聲中,夾雜著梁珩的稱讚聲:“玉琢,你的琴是越彈越好了。”
玉琢咯咯嬌笑:“是殿下教的好。”
“等等,有個音錯了。”
“殿下這也能聽出來?”
蕭寶姝咬唇,她一步步走向那扇緊閉的大門,但是卻被侍衛攔住:“娘娘,請容小人通報一聲。”
說罷,侍衛就大聲道:“殿下,太子妃娘娘求見。”
房間裡的琴聲戛然而止,然後是一片寂靜,片刻後,梁珩懶懶道:“孤在聽曲,讓她等著吧,玉琢,繼續。”
玉琢說道:“是,殿下。”
說罷,玉琢又繼續彈了起來,那是一曲良宵曲,月夜清風,良辰美景。
蕭寶姝咬著唇,她眼眶都紅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梁珩突然會變得這樣冷漠,是因為祖父獲罪他要和她避嫌嗎?他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前忽冷忽熱捉摸不定的梁珩,那個和她心意相通的梁珩,似乎又消失了。
但是蕭寶姝現在沒有時間猜測梁珩到底為什麼會接回玉琢?為什麼會對她如此冷漠,她隻知道,她要救她祖父。
蕭寶姝跪在院落中,大聲道:“殿下,求您救救祖父,救救蕭家。”
琴聲似乎斷了一下,梁珩的聲音似乎有些怒意:“繼續。”
玉琢說了聲“是”,然後又繼續彈奏起來。
蕭寶姝豁出去了:“隻有殿下能救蕭家,如若殿下不見寶姝,寶姝今就在此長跪不起,直到殿下願意見寶姝為止!”
但是屋內卻並無聲響,隻有良宵曲的琴聲錚錚,蕭寶姝咬著唇,她繼續跪在冰冷的地上,心裡卻覺得比這青石磚的地磚還要涼。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寶姝的身軀已經搖搖欲墜,她慘白著臉,額上也滴下汗珠,終於,房間的門開了。
清風霽月、長身玉立的梁珩信步走出,他身穿一襲白色長福,束著玉冠,臉龐清冷如玉,恰似她十四歲那年,在京城詩會上,初次見他的模樣。
他開了口,聲音也如她初見他時那般沉靜好聽:“寶姝,孤是不會救蕭家的。”
蕭寶姝愕然:“為何?”
梁珩淺笑如月:“因為,讓你祖父獲罪,正是孤,一手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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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寶姝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殿下,您說什麼?”
梁珩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溫柔好聽:“孤說,你祖父獲罪,是孤一手為之。”
“祖父獲罪,是殿下一手為之?”蕭寶姝驀然站起:“我不信,殿下為什麼要這麼做?”
從梁珩背後走出的玉琢嬌笑道:“這個答案,還是讓奴婢來告訴娘娘吧。”
她撥了下頭發:“這還要從十三年前,蕭太傅的那封奏折說起。”
在玉琢的娓娓傾述中,蕭寶姝漸漸拚湊起了事實的真相,她簡直無法置信:“所以,淩妃是自儘的?是因為我祖父那封奏折?”
玉琢道:“你祖父自恃為肱股之臣,國之清流,但是他卻不知道,他的區區一封奏折,卻能毀了一個人的生命,哼,說什麼為國為民,難道不是因為他和謝家交情甚好,為了謝妃立後,才不惜編排姑姑?”
蕭寶姝喊道:“不,祖父絕對沒有半點私心!”
一直沉默的梁珩終於開口,他徐徐念道:“罪臣之女,掖庭之婢,身出微賤,性非和順,怎堪為後?這些詞,都是你祖父奏折上指向我母妃的,孤那時才知道,原來筆也可以殺人。”
蕭寶姝咬著唇,紅著眼眶,她瞪著梁珩,不發一言。
梁珩繼續道:“你祖父明明知道,父皇尊敬他,他的意見,可以左右父皇的決定,但是他仍然率領群臣,反對我母妃,哼,好一個為國為民的蕭太傅,一群大男人,就這樣欺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