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陌的聲音很平靜，沒有半點情緒，但柯景嶽卻聽出了其中隱藏的森然意味。
他的頭埋得更低了，聲音乾澀地答道：“臣自知萬死，然賤命不足以抵罪。”
“你知道就好！殺你很簡單，可是廬州幾十萬條人命如何算法？便是將你淩遲又能如何？”
林止陌說到這裡冷笑了一聲，“柯景嶽，你將自己唯一的骨血藏在江西，以為朕便不知道麼？”
柯景嶽臉色猛然間狂變，抬頭看著林止陌，神情依然呆滯。
他的原配妻子無所出，又已早亡，在他去廬州府上任時家裡已經空無一人，可是沒人知道，他還曾有個相好的女子給他生了個兒子，今年已經十歲，被他藏在了江西撫州。
入了太平道就是造反，就是萬劫不複的結局，柯景嶽其實從來沒覺得太平道是有能力掀翻大武皇朝自立門戶的，所以也早就預備自己不會善終。
將兒子藏在江西一位故交家中，就是為了給自己留個子嗣，不至於絕了他柯家的香火。
可是他無論如何沒想到，這麼隱秘的事情都被林止陌查出來了。
林止陌看著他的眼睛，緩緩說道：“朕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答應，朕便讓你活著，讓你兒子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