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是東北方向,精確點說,是京城。
“林大哥,你近來好麼?”
女子喃喃低語,茶盞中的熱氣氤氳,遮住了眼神。
酥酥,自從離開京城至今已有幾月時間,從京城到山西,再一路往下過湖廣、江西,最終來到了這裡。
福建行省,一個溫暖濕潤的地方,四處都是山林,安安靜靜,無人打擾,能讓她潛心修煉琴藝,夜深時也能偶爾想一想林大哥。
想起曾經在京城中和林止陌的那段相處,酥酥的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了一抹暈紅。
曾經的衍翠閣中初遇,彆人都在端著裝著,唯有他大大咧咧吃著麵,完全不顧及形象,可是最終卻是他用一首詩驚豔了自己。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他那之前都沒見過自己,就能寫出自己的心事,寫進了自己的心裡。
酥酥發現好像從那時開始,林大哥就進了她的心裡,再也拿不出來了。
之後他又幫自己擺脫了心結,解決了辜負自己三年苦等的阮坤,他居然還認識錦衣衛的千戶,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甚至還有那座聲名鵲起的逍遙樓也是他開的,開在了犀角洲最好位置上。
他到底是誰,是什麼樣的身份,酥酥雖然一直很好奇,但是從未想過要去追查。
反正終有一天他會親口告訴我的,又何必急在一時?
想著想著,酥酥就想起了那座溫泉池。
池邊的野兔,讓自己嚇了一跳,然後讓林大哥誤會了,無意中闖了進來。
那一次之後,坦誠相對的不止是身子,還有自己的心。
這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奇男子。
酥酥就是這麼認為的,可惜的是她最終還是決定離開。
什麼花魁,什麼才女,什麼琴藝大家……
阮坤有一句話說得雖然不好聽,但卻是有道理的。
我再如何說都已經入了風塵,雖未失身,可是……我又如何配得上林大哥?
想到這裡,酥酥的神情有些黯然。
我與他終究不能在一起,就如此想想罷了。
這山間野趣,鬆風過溪,還有自己來了之後每日教授學業的孩童,都是那麼美好。
或許時間久些,自己就可以不用那麼想念林大哥了。
酥酥正在胡思亂想著,窗外忽然傳來一個聲音,略帶焦急。
“酥酥姑娘,酥酥姑娘,不好了!”
酥酥微怔,起身迎出門去。
門外是一個白發老嫗,身形佝僂,麵色蒼白,急匆匆的進了院子。
酥酥上前扶住她,問道“俞婆婆,怎麼了?”
老嫗一把拉住她,哭訴道“酥酥姑娘,你可會寫狀紙?我家小二被蔡家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