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先生的七日外交官任務終於結束,作為條件錢家將讚助田家一千萬,囚先生這幾日日夜奔波,從沒停下,習慣晚睡的他,每天隻有出門應酬時在車上才能休息個把小時,把囚先生累得夠嗆。
在錢家的最後一個晚上,三少爺宴請了所有參加活動的人,大家都在囚先生的幫助下活動策劃有了不錯的提升,自然也省了不少錢,在座的無不喜形於色,歡聲笑語。而收益最高當然是三少爺,策劃這樣的活動,讓這邊的金主參與,收了不知道多少錢,這樣的成就也足夠三少爺在錢家站穩腳跟。
“我在此僅代表正在開拓歐洲市場的大當家祝賀大家,往後的日子也還需各位與錢家多多合作,最後呢,當然!也感謝辛苦了這麼多天的囚先生,囚先生的大恩大德我等永不忘記!來,我們乾了這一杯,大家不醉不歸……”三少爺舉起酒杯,大家也跟著舉杯,大家喜笑顏開,擺出了同樣的僵硬笑臉。
思孑不敢抬頭去看,因為這笑容背後,不是家庭的富裕安樂,而是更多的貪婪與索取。
囚先生拍拍三少爺的肩膀,向大家說“我呢?已經準備卸甲歸田了,而且也已經把我的畢生絕活全都教給了咱們聰慧過人的三少爺,以後大家有什麼事請教三少爺就行了。”
“沒錯了……什麼?!囚先生說的什麼話?你何時教過我?”正在奉承囚先生的三少爺驚慌地說道。
“大家在我愚鈍的指導下,也都學有所成,能學以致用了,而其中最為聰明的三少爺,得我真傳,大家說是不是!?”餘下的人也都奉承起來,歡呼著,喝著酒。
“三少爺的大恩大德我們也不會忘記,以後有什麼好事絕不會忘了通知三少爺,我們其實私底下都覺得,三少爺的商業頭腦在錢家,甚至在全民國,都是能排得上號的……”
三少爺被誇得高興極了,開始向大家敬酒,不一會兒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
吵鬨的聲音煩擾著思孑,於是他趁保姆不在想跑到客房休息,他走到廳外,看見院子裡的正下著小雪,思孑看著雪落下來,仿佛在耳邊聽見美妙的琴聲,他閉上眼睛去聽。
思孑穿著的棕色的大衣,是囚先生給他的,似乎已經年代久遠,裡麵的白色襯衫和棕色馬甲,舒適而暖和,思孑站在雪裡,抬頭看看灰黑的天,睫毛擋住了要落入他眼裡的冰雪,美麗的雪花落在他的臉上,冰冷的感覺很快就消散了,思孑低下頭,淩亂的頭發上點綴著白色,他呼著熱氣,感受著這清冷的夜。
……
如果問這天氣哪裡還有人傻傻地站在雪裡,那在這的回答就應該是有,因為除了思孑,還有一個人,他在雪裡站了許久,名叫公曲,也就是常與思孑閒聊的勾月小姐的護衛——棉花,公曲出生在富裕的家庭裡,可以說與思孑一樣是含著著金鑰匙出生的,但是與思孑不同的是,思孑的金鑰匙掉了,而他的金鑰匙被他吞了下去——公曲是個啞巴,啞巴在富人區的家庭裡無法生存,原因很簡單,就是輿論壓力太大,長輩的麵子過不去。
所以,公曲被拋棄了,與其說被拋棄了,不如說公曲被放養了,他被送到了下人的家裡,那下人心疼公曲,帶著公曲投奔了章家,當時的章家開誠布公,招納能人,公曲天生骨骼奇異,柔軟過人,到了章家,在隱鶴掌門的訓練下,更是用他自己的絕活有了立身之所,他漸漸地忘了自己的親人,隻與隱鶴的人往來,從不與生人說話。
他在來錢家的路上,聽說了少主勾月的經曆,知道這思孑少爺有讀心的本事,在看見思孑的呼喊時,並不記得,思考了片刻才想起來,和思孑說過話之後,才真正了解了“說話”的樂趣,但這世上又有幾個人會讀心,又有幾個人能清清楚楚地聽見他的話,他渴望著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