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孑,我愛你,對不起。”
冀先生離開了彆墅,冒著大雨找到藏匿在山間的車,越過坎坷的路麵,悲痛離去,他痛恨不善言辭的自己,痛恨這一輩子都做著錯誤選擇還依然堅持的自己,這種痛苦在頑強持續,甚至在漠然離去之後波及給了思孑。
......
等思孑醒來,已經是兩天之後了,淋雨後的風寒退去,屋裡的人也在那天下午用儘了最後的乾糧,幸運的是大家的體力都恢複了大半。
第二天屋外已經放晴,氣溫回升,他們換回了已經晾曬乾淨的衣物,思孑精神恍惚地喝著女孩煮好的粥,左邱把最後的小米包裝好,放進兜裡,為接下來的遠行做好準備。
“都聽好了,我們待會就啟程回市中心,地圖我也已經設計好了,隻要不出意外,很快就可以回到我家,有了足夠的糧食,你們再決定要去哪裡,但是事先說明,不可以賴在左家不走,我家可養不起你們這麼多人。”左邱拿著紙板說道,這紙板原本是這彆墅的牆壁上扯下來的畫框,因為空白乾淨剛好能做畫板,就是攜帶不方便,於是左邱還把藥箱帶走了,把紙板撕成兩半剛好放得下去。
爭得所有人的同意之後,五個人一起往彆墅的南麵走去,隻要翻過北麵的高山隻要半個時辰就能順著東北方向的叢林回到南京城的西門,那兒把守並不森嚴,隻需出示證件即可通過,門衛也是左邱的老相識,時常去城西捕魚的左邱的交關十分熟練。
通過泥濘的山路,跨過無數的傾倒的樹乾與枯木,他們成功翻越了原本看去艱險無比的高山,登高遠望,南京城的繁華映入眼簾,即使是被暴雨衝刷過後的高樓大廈,也仍然矗立不倒。五人互幫互助下了山,有驚無險地衝過危險區。
到了西門,左邱上去跟把守的高管老大爺知會一聲,守關的幾個年輕人做做樣子的搜查之後,沒有阻撓的放行了,至於身後的思孑眼睛無神,頭發散亂,憔悴的樣子已經和通緝令上完全不同,剩餘的人因為沒有被記錄過,交了錢也就直接進去了。到了城裡魏師傅租借了一輛馬車,載著幾個人去往左家,左老坐在門前,已經是五天五夜的等待,終於等來了魏斌與左邱,左老放聲大笑,拍手叫好,眼裡的淚花轉啊轉,慢悠悠地開了門,讓大家進去,裡麵坐著一個人,不是彆人,正是巷口餐館的廚師長葛師傅,這五天,他每天中午都會過來給左老作飯,今天看到這麼多人過來,甚是開心,其實在他眼裡都是自家的親戚過來,於是又下廚炒了幾個拿手菜。
吃飽喝足,五個人都在大堂齊聚,左老在房間裡收拾著行李,隨後他把靈堂的眾多祖先的靈位都一一擦拭,鎖好門窗,同左邱一起在門前磕頭跪拜。
左邱先行起身攙扶左左老,左老心裡明白,孩子長大了需要去外麵闖闖,他眯著眼,回想侄孫的成長曆程,沒人比他更了解左邱的善良,若是自己能夠到處走動而不似如今垂垂老矣,他也希望能與幾位少年一同上路。
“遠行者如負重行船,需使舟平穩,前後同重,左右共以力挺,否則傾覆,亡命而不可複。”
“是,叔公。”左邱望向破爛不堪的牌匾,心裡想著一個人,一個因讀心而死的人,一個讀心犯。
“莫名,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左邱攙扶著左老走了進來,輕聲說道“再不回家,家裡人要擔心了。”
說罷在桌上放了一些珠寶首飾,並讓魏斌幫自己把行李抬出去,魏斌點點頭,快步跑了出去,大堂裡隻剩下幾位年輕人。
“心岩(女孩的名字)雖是石頭軍的人,但如今受冀先生所托,要保護莫名回到華北,其他人我不管。”她冷言冷語地說著。
“那你呢?隱鶴的人,你叫公曲?”左邱指著公曲,撓撓頭,回想著他的名字。
“我也會保護少爺回到華北。”公曲很不熟練地說著,雙手比劃起來要表達的意思。
“喲嗬!都是莫少爺的鐵杆粉絲,看來你不隻有奇能異術,還身份顯赫,有著不少護衛,那我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怎麼回去呢?”
“這?”思孑剛篤定了自己要回華北開始新生活的想法,卻被這個現實的問題所擊倒,他從來都沒有自己買過東西,所取所用都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看的書也都是古老的書籍,許多生活細節都是被囚先生帶著學的,就連到火車站買票都未曾實踐,當然其他的兩位護衛也都是各自隊伍中年齡最小的,雖然身懷絕技,但是生活經驗一樣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