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
昆侖派。
昆侖大殿。
師清圄神色微怒,端坐在大殿之上,手裡把玩著一個白玉茶杯,下麵跪著一排長老,神情緊張,都低著頭。
氣氛凝固,落針可聞。
突然,啪嚓一聲,一聲杯盞破碎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師清圄手中的白玉茶杯直接化作粉塵,簌簌飄落。
“已經改過了兩天了,為什麼派出去的弟子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師清圄聲音聽不出喜怒,“霍白城,你當初是怎麼向我保證的?”
霍白城咚一聲雙膝跪地,他一身墨綠長袍,臉色鐵青,看上去比他的長袍更甚。
“掌門,我兒子霍東芝是宗門裡麵的白袍弟子,實力卓越,一定沒問題的。”豆大的虛汗從他的鬢角滴落,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他突然抬頭,雙眼緊盯著師清圄,眼中布滿了紅血絲,口吻篤定:“或許,或許隻是路上有其他什麼事耽擱了。”
“什麼事能耽擱十幾個弟子?”師清圄眼神蘊含怒氣。
霍白城低著頭,不敢開口。
按理來說,以他兒子霍東芝的實力,一天之內就能解決歸墟宗派來的人,但是兩天過去了,還沒有任何消息,難道歸墟宗為了一個小商隊都要派遣最精銳的弟子嗎?
霍白城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師清圄怒聲道:“你當初和我誇下海口,說你兒子勢必能滅殺歸墟宗的風頭,還能把葉天龍的人頭給我帶回來,結果人在哪?你……”
“報!急報!”
一個弟子焦灼的聲音傳入大殿,打斷了師清圄的話。
師清圄看向大殿門口,一個青袍弟子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聲音顫抖,神色慌張。
“你是哪個長老手下的弟子,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師清圄不耐煩地道。
青袍弟子看見殿內的景象,頓時身體一僵,自己撞見了霍長老這樣子,霍長老事後一定會清算自己的。但是山門那邊的情況,自己必須要趕來彙報。
他咽了咽口水,氣還沒有喘勻就開口道:“我是……是霍長老的弟子,名叫隗岸。掌門,長老,大事不好了,山門那裡來了幾個大月族人!”
“大月族族人……他們的領地白沙域更靠近歸墟宗,怎麼今天會在我昆侖派的山門?”師清圄的心中閃過一絲疑惑,淡聲道:“快帶路,我親自去看看。”
隨後,他看向跪在地上的霍白城,沉聲道:“霍長老你和我一起來,你的事我們一會再說。”
霍白城低頭道:“是,掌門。”
師清圄幾人出門而去,大殿之內,錢達和梅長峰對視一眼。
錢達率先開口,問道:“梅長老,這事,你怎麼看?”
“我還能怎麼看,霍白城貪功冒進,他兒子估計也死了。”梅長峰淡聲道。
錢達微微一笑:“霍長老失勢,你難道不想吞點好處嗎?你我二人瓜分霍長老的資源權勢,豈不美哉?”
“我年紀大了,唯一的孫子也死了,掙那麼多也沒用了,我現在隻想複仇,隻要一想起那葉天龍我恨不得吃其肉,飲其血!”梅長峰眼中恨意閃爍,葉天龍三個字幾乎是他從齒縫中擠出來的。
話鋒一轉,他眼神定定地看向錢達,語氣冷靜:“不過,你真以為霍白城會失勢?他是個不輸你的野心家,兒子的死恐怕會讓他更加癲狂,昆侖派需要的就是這種癲狂。”
“大長老還真是一針見血,你的告誡我記下了。”錢達微微一笑,轉移了話題:“你說大月族的人來昆侖派究竟是為什麼呢?”
梅長峰搖頭:“我不知道,等掌門他們回來就知道了。”
山門口。
師清圄頭腦中思緒翻飛,大月族一向和昆侖派井水不犯河水,現在大張旗鼓的出現在我昆侖派的山門,恐怕是有什麼圖謀,但是他們究竟在謀劃什麼呢?
隗岸突然開口道:“掌門,就是他們。”
師清圄麵前站著五個身材魁梧的大月武者,脖間帶著念珠,紅白相間的長袍,腰間配置著大月彎刀。
為首的那個武者眼尾帶疤,腮邊長須,赫然就是和墨達。
他身後是李冬等人,李冬的手裡提著一個灰色的布袋。
和墨達心中有些緊張,但麵色不露分毫,眉宇微揚,任由師清圄打量:“師掌門,我們是特地找您來詳談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