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龍的念頭和李文茵的呼喊聲重合在一起。
李文茵一直在回憶著自己這一路的事,但進入秘境以後,所有的事都像是蒙上了一層紗,始終模糊,唯有看見那團紅霧之時才算是恢複了些清明。
李文茵立刻從角落裡衝了出來,她身邊沒有武器,便手持一塊尖銳的石頭,用力砸向纏繞在葉天龍腳踝上的藤蔓。
藤蔓被砸中後瞬間鬆開,葉天龍趁機掙脫束縛,重新站穩了腳跟。
“天龍,我想起來了!這株異植是捕食草!它捕食前會選擇迷暈食物,在吸收養分!紅霧是迷藥,而綠色的汁液是標記!隻要避開標記,就能殺了它!”
李文茵眼神緊緊地追隨著葉天龍的身影,拳頭攥緊,幾乎留下血痕。
葉天龍當機立斷,剜下沾染著綠色汁液的衣角,屏息凝神。
那捕食草的動靜果然小了下去,藤蔓靜止。
“果然有用。”葉天龍還未徹底鬆懈,便聽見李文茵發出的一聲尖叫。
藤蔓猶如遊龍一般奔向李文茵,死死地纏在她的腰間。
李文茵麵色慘白,葉天龍這才看見李文茵的雙手,那是她拿著石塊砸開藤蔓時,沾染上的汁液!
“文茵,我來救你!”
木石劍貫空,劍光連綿,直接斬下數十根藤蔓!
葉天龍渾身沾滿汁液,抬起頭,一臉挑釁地持劍立在原地:“有種,都朝著我來!我知道你有靈智!”
嗤!
花萼朝著葉天龍一呲,數根藤蔓漫天飛舞,詭異的聲音:“餓!”
夜半,攝政王府。
後院。
夜色如墨,濃厚的雲層遮蔽了月光。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穿梭於王府的簷角之間,最後輕盈地落在後院,在林葉婆娑起舞的遮掩聲下,敲響了一扇木門。
逍遙王爺提著一顆心,借著門縫,辨識出來者是誰,才小心掩開門,環顧四周後將黑影迎接入門。
“惟竹,怎麼會是你?你來這找我沒事嗎?這攝政王府擁重兵把守,若是你被發現,恐怕會有大麻煩。”
逍遙王爺一臉凝重地看著李惟竹,神情之中的憂慮毫不掩飾。
李惟竹一襲黑衣,臉上還有黑布罩麵,裝扮分外謹慎。
他看著逍遙王爺身上的粗布麻衣,抱拳一揖,愧疚道:“屬下無能,竟然幫不了王爺!我們放出來的消息早就儘數被攝政王攔下了,根本遞不到王爺這裡來。我來這,這已經是不得已的法子了。”
“惟竹,我們還是想岔了啊!沒想到攝政王竟然會在我這裡動用如此之多的人手!”
逍遙王爺長歎一口氣,扶起來李惟竹,思忖道:“這事怪不到你身上,我們要好好想想接下來怎麼行事。”
“王爺,長公主那裡。”
李惟竹停頓了一下。
逍遙王爺搖頭:“攝政王沒有露出馬腳,我沒見到韶華,但我已有點眉目,之前安排在你那邊的事情處理得如何了?”
“一切按照計劃行事,我讓我的侄女李文茵去找了葉天龍他們。”
“文茵?我有印象,她是藥穀的人吧,沒想到已經能獨當一麵了。”逍遙王爺的語氣有些懷念,但話鋒一轉,又帶上了些許沉重,“你確定要派她去嗎?蕨溪城的疫病,會要人命的!”
李惟竹苦笑一聲,但臉上卻帶著一絲驕傲:“文茵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還是主動請纓了,我李家的人都不是什麼貪生怕死之輩。隻是,王爺,漳平被攝政王攔下了,我們計劃會不會暴露?”
“不會,蕨溪城一事,攝政王恐怕也有所猜測,我們之間隻怕是在爭個一二罷了。”逍遙王爺眼神之中閃過萬般情緒,最後隻道:“我們能做的都做了,一切就看葉天龍他們的了。”
李惟竹神色複雜地看著蕨溪城的方向。
攝政王府,大堂。
攝政王正拿著一本古籍翻閱。
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大堂內稟報道:“王爺,逍遙王有異動!有人進入府內,是否需要緝拿?”
“不用管他們,來的人是李惟竹,緝拿平白消耗府裡的人。”
攝政王不緊不慢地翻了一頁書,抬頭看了一眼護衛,眼中鋒芒畢露,“他們也不過是困獸之爭,重要的是蕨溪城。”
“是!屬下領命!”
護衛恭敬地領命離開。
攝政王翻著手裡的書,書頁嘩啦作響,他像是失了興致一般,將書扔在桌上:“出來吧,我這王府倒是什麼人都進得來!”
“王爺,莫惱,我是來幫你!”
一道出塵的男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