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護衛沒有妄動,眼神詢問地看向葉天龍。
葉天龍手一舉,立刻有兩個護衛一躍而起,踏著半倒的圍牆,追著拐角的動靜探去。
“是一個小孩。”兩個護衛稟告。
葉天龍瞬間想起早晨逃走的那個男童:“跟上去!但不要驚擾那個孩子!其餘人分散開來,將整個小鎮探查清楚!”
“是!”
護衛分散開來。
葉天龍則帶著李文茵幾人,跟著時不時從轉角處冒出來的碎石滾動聲,在倒塌的城池之中穿梭。
漸漸地,他們眼前逐漸寬廣起來。
葉天龍他們來到了廣場中間。
巨大的木樁架在正中間,木樁下是堆積在一起的巨大草堆,地上是蔓延的黑色灰燼,空氣之中也縈繞著一種燃燒的煙氣,角落裡堆積著黝黑的,像人的屍骸一般的東西。
轉角處的石子滾動聲消失了,一切又恢複了寂靜。
葉天龍環視四周,臉色一瞬間沉了下去,這裡和之前那個荒村的廣場是一樣的,這是一個行刑場!
“這些是什麼東西?是人要焚燒什麼東西嗎?”
李茂林四處看了看,眼見著要看向角落裡對堆積著的屍骸,葉天龍一個閃身擋在他麵前,示意小福子帶著李茂林回馬車上。
李文茵捂住嘴,眼神之中的驚駭直白地流出:“他們怎麼這樣!這......這也太過分了!”
“怎麼了嗎?”
李茂林不願意離開,皺著眉頭看向葉天龍和李文茵。
還等人葉天龍回答,前麵就突然傳來了嘈雜的吆三喝五聲。
“哭什麼哭!就是你們蕨溪城裡的人帶來了疫病,才讓我們家破人亡!”
“隻要把你們燒死,疫病就會消失!隻有你們去死就可以了!”
“燒死他們!燒死他們!”
一群衣衫襤褸的暴民押著一對母子緩緩走來。
他們麵目猙獰,鬢角無一例外都青筋凸起,眼中閃爍著狂熱與殘忍的光芒,手裡握著生鏽的農具。
暴民大聲叫囂的聲音在空曠的廣場上回蕩。
陽光將暴民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死死地罩住那對母子。
母子倆被粗暴地捆綁著,雙手被粗糙的繩索勒得通紅,腳踝上的鐵鏈隨走動而發出刺耳的聲響。他們衣衫襤褸,上麵雖然布滿汙血和破損,但從衣衫的布料上來看也是尚佳的,麵臉上和周圍的人不同,都帶著一個麵罩。
那麵罩的樣子和葉天龍手中的模樣差不多。
葉天龍眼神從麵罩上移開,打量著這對母子。
婦人麵色蒼白,眉眼溫和,眼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用顫抖的身體為他遮擋著一切可能的傷害。
孩子蜷縮在婦人的身下,淚水不斷從指縫間滑落:“娘,我怕,娘,我害怕!”
“彆怕,娘在。”
婦人一遍又一遍地回應著幼童的話。
舐犢親情,不過如此。
但他們母子二人身後的暴民卻毫不動容,最前麵的漢子甚至直接伸手一推:“裝什麼裝!走快點!你們城裡的人難道就不能為了大家主動犧牲嗎?”
“即使燒死我們也沒有辦法解決疫病的!我是醫師,讓我來給你們治病!”
婦人苦言相勸,但無一人聽取。
周圍充斥著暴民們的咒罵聲。
葉天龍的眼神冷了下去:“都住手!”
那些暴民這時才注意到葉天龍一行人一般,紅著眼,扯著嗓子:“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來這裡?你們也是城裡出來的嗎?”
“不要管他們那麼多!燒了他們!”
“燒了他們!我的全家都死於疫病,怎麼他們還活著!燒了他們!”
隨著嘶喊聲,一圈又一圈的暴民圍住了葉天龍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