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攤攤手、頗有些痞氣地支使道:
“那什麼、既然你都知道了。反正我也沒什麼事,那這個流程不然我也就不過了吧。”
“總歸是就這樣,反正你看報告隨便填點兒什麼也無所謂,能讓我回隊就成。”
這話說得其實有些氣人,尤其是鬆田陣平一直對心理谘詢抱有種無所謂的態度。
然而經驗豐富的正經心理醫生白鳥覺卻並沒有因為這位難纏的病人而惱怒。
她依舊笑眯眯的、甚至順著青年的話頭繼續往下講,
“那麼就當是配合工作了,請鬆田隊長回答我幾個問題就算過,反正陪我聊兩句也不是什麼大事。”
見女人言辭誠懇,本質上屬於外冷內熱類型的鬆田陣平自然也不好拒絕,隻能說:
“那好吧,你問吧。”
白鳥覺便開口了。
一個個密集的問題連珠炮一樣砸過來,幾乎是一場TVB教科書式快問快答:
白鳥:“你最近睡眠怎麼樣?”
鬆田:“還好吧。”
白鳥:“有做夢嗎?”
鬆田:“……有一些。”
白鳥:“關於什麼?”
鬆田:“……”
白鳥:“不想說?那好吧,我換個問法。是關於那場爆炸嗎?”
鬆田:“你說是就是吧。”
白鳥:“哦,那就不是。”
鬆田:“喂!”
白鳥:“起床後會感到心悸、提不起精力上班,或者工作中有任何心力憔悴的時候嗎?”
鬆田:“有時候會有些……唔,煩躁。類似工作中,莫名的,會感到些緊迫感。”
白鳥:“那你一定有很迫切想要完成的事情吧。”
鬆田:“當然有。”
“我要抓到那個混蛋——,一定!”
在吐出這句話的最後一個字節的時候,青年的語氣近乎是咬牙切齒的。
鬆田陣平的眸中似乎驟然亮起了兩抹寒火,明亮得像是固執燒儘自己的火炬、又像是一抹廢墟中誕生的幽魂一般的執著。
好像已經看到了那個亟待他抓住的凶犯。
可白鳥覺卻沒有就此深入詢問。
她輕飄飄地放過爆炸案相關的問題,隻是不置可否地跳到了下一個。
白鳥覺:“吸煙量呢?和以前比有提升嗎?持續多長時間了?”
鬆田陣平顯然也被這跳躍性的詢問噎了一下,頓了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比警校時抽得多些吧…前年最多,今年倒是還好。”
然而就在鬆田陣平以為對方不會再問爆炸案的事情的時候——,
白鳥覺卻又挑了挑眉:“我聽說你會跟故去的友人信箱發消息,還幫他繼續充話費?”
鬆田陣平連忙打起精神、故作不在意地說:“嘛,是的。”
白鳥覺問:“那都發些什麼呢?”
鬆田陣平很認真地想了想,略過了一些不想說的內容含糊道:“去了哪兒,出什麼任務,做些什麼……雜七雜八的,都有吧。習慣了、改不掉。”
“好的,我大致了解了。”
麵前的心理醫師抬起頭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看向他的: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鬆田陣平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聽見女人開口:
“你有沒有看到過一些……不存在的幻覺?比如——‘死去的故友’回來了?之類的。”
“哈?”
鬆田陣平跳腳:
“我才沒有病到那種程度!”
白鳥覺笑了起來。
心理谘詢室的氣氛因為這個玩笑一樣的插曲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