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醫生逐漸離開,整個走廊隻剩下嘉蘊喝芒可兩個人。
芒可似乎還對自己剛剛說的那番話有些尷尬,她當時滿腦子覺得那個醫生說話太過分了,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和嘉蘊兩個人之間的稱呼。
人家幫了自己的忙,自己還說對方叔叔的壞話,怎麼想那好感度應該‘唰——’的一下降到了負數吧。
嘉蘊黑色的眼睛緊緊盯著芒可,最後悠悠的歎了口氣,走到椅子上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
“過來坐吧,站著我要怎麼跟你講事情?”
芒可看著對方煞有其事的模樣,忍不住心裡直打鼓。
她不會要罵人吧?
不會吧不會吧,明明她看起來很溫柔的樣子,難道真的會因為自己的莽撞而訓斥自己麼?
那樣的話自己頂嘴是不是不太好,還是得乖乖聽彆人罵回來麼?
一想到這,芒可就有些打退堂鼓,非但沒有坐下來,甚至還往後退了一步。
“我剛剛說話的確過分了點,下次會注意的,你就不要再說我了。”
芒可離這人好遠,小心翼翼的說:“我就站著聽,其實也挺好。”
這幅光景在嘉蘊的眼裡,隻有一個字——慫。
慫慫的芒可倒也是挺可愛,
嘉蘊換了個姿勢靠在椅子上,對芒可說道:“我又不打算罵你,乾嘛那麼害怕,我隻是想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你說吧,我這樣真的挺好。”芒可還是很慫。
“那好吧。”
嘉蘊也不介意,坐直了身子對她說:“你知道我們現在的環境不是真的世界,而是一本書吧。”
芒可:“……”
所以,這是全世界人都知道的秘密嗎?
看著嘉蘊一副真的要談的樣子,芒可理了理思緒,對她說:“我知道,你也是穿越者麼?”
“與其說是穿越者,不如說是……參與者。”
“……什麼意思?”
嘉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字麵上的意思,你那麼聰明應該是明白的。”
芒可狐疑的看著她,自己到底哪裡讓她覺得自己是個聰明人?
“人的思維是一種很複雜而奇妙的東西。”嘉蘊說:“對於那些腦死亡的患者來說,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思維和身體分隔開,存在於另外一個世界。”
“有些人能夠感受到外來的刺激,而有些人則完全不知情。試想一下,你我現在呆在這裡的情況,和那種腦死亡的人是不是也很類似?”
芒可沉凝了片刻,她不太理解麵前人的說辭,可卻下意識的覺得她在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創造一個世界,激發一個人的潛能,這就是我參與的工作。”嘉蘊心平氣和的說:“至於能不能醒來,就要看病人自己。”
“你的意思是說……”芒可看著她,詢問道:“我們中有人是病人?”
“是的。”
嘉蘊指了指天花板:“這個項目除了治療腦死亡的患者之外,還有其他的用途。”
“書中百日隻不過是現實中的一場夢,如果在這個世界生活二三十年,所學到的知識和教育也會延續到夢醒之後,這樣的教育成本簡直低廉到可怕,卻又可以培養出一批又一批的高學曆人才。”
“就算不用做教育,優美的環境和豐富的冒險元素,在旅遊業也是格外受歡迎。想必,芒可你已經遇到了前來旅遊放鬆的配角們了吧,她們是這個項目的消費者。”
“而你,”嘉蘊指了指芒可:“你是這個世界的治療者。”
芒可抓了抓腦袋,她能說自己完全聽不懂這人在說什麼嗎?
感覺好像說的每一個字都聽過,但是結合在一起就很令人頭禿。
可是她好像聽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世界裡有人生病了,而生病的那人肯定不是自己,也不是麵前這人。
那麼就隻剩下……
芒可看了一眼病房,又轉頭問道:“你說的患者,是不是她?”
嘉蘊點了點頭,托著臉頰笑道:“你果然很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芒可此刻隻覺得心跳個不停,原來荀妨藴不是書中覺醒的人物,而是本身就存在的人,隻不過她體質特殊,跟之前遇到的悅茵和蔣純兒不同,她沒有辦法離開這裡。
那麼是不是隻要找到讓她離開的方法,就可以把她帶回到自己的世界。
她也就不需要再這麼拒絕自己了。
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了頭,就跟雨後春筍一樣‘蹭蹭蹭’的往外冒,滿的都快溢出來了!
“怎麼治療?!”芒可跨步到嘉蘊的麵前,抓著她的手說:“你一定清楚怎麼才能治好她吧!”
嘉蘊勾起唇角微微笑道:“我當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