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可本以為荀妨藴會出手幫自己的師姐,卻沒想到她隻是露個麵就跑了,隻指導璿璣怎麼操控那些屍人之後就抱著自己離開。
一想到這芒可就不太開心,鼓著小腮幫子不理荀妨藴。
荀妨藴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麼得罪小丫頭了,一聲不吭的往地下走去。
越往下越黑,荀妨藴視力好基本不需要光亮,在漆黑一片的地下空間裡也行走自如,倒是芒可越來越害怕,隻能緊緊地貼著身後人的胸口,轉頭把臉埋了上去。
“藴藴你不開燈麼?”芒可嗚嗚咽咽的問道。
荀妨藴一隻手摟著她一隻手在空中點點,說:“我看得清楚,為什麼要開燈,你又不需要走路。”
芒可有些生氣,可又覺得荀妨藴說的沒什麼錯,她現在這個樣子除了被人抱來抱去的,哪裡還需要自己動腳走路。
可是一想到上麵指不定在廝殺,而她隻能躲在彆人的懷裡觀望,就覺得格外的……無力。
為什麼她那麼沒本事呢?
如果她能像師姐或者其他人一樣,那該有多好,現在非但幫不上忙,還得變成一個累贅,真的是越想越虧。
“你說……”芒可抓著荀妨藴的衣服,悶悶的說:“師姐能救出那些人麼?”
“沒什麼問題。”荀妨藴自然的說:“我借給她的屍人都還能動,證明壓力不大。”
“這樣啊。”
“到時候把你的那群師門親友救出來,你恢複了身體,我們可以好好跟他們道彆。”
芒可聞言想抬頭,發現眼前都是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隻能繼續把頭埋在荀妨藴的胸前說:“忽然好舍不得師姐她們……”
雖說在這裡呆了隻有幾個月,可是那些人是真心待她好,總是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她,自己這個小師妹當得是幸福無比。
“你說,弄完這些之後,我們是不是又要分開?”芒可聞著荀妨藴身上的香氣,悶悶的說:“真希望下一次一睜眼,看到你可以站在我身邊,而不是這樣漫無目的的去尋找。”
“小可……”
“其實我一直在希望,”芒可說:“每一個世界都是最後一次,我想給你介紹我的朋友,我想給你介紹我喜歡的東西。”
“想和你一起逛街聊天,也想和你一起看日出日落。”
芒可抓著衣服深深地歎了口氣:“可老天似乎總是不如我的意。”
荀妨藴聽著懷裡的人絮絮叨叨的說著,她沒有開口,隻是拾階而下,在幽深空曠幾乎漫無邊際的回廊裡緩緩前進。
‘轟——’
一陣沉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芒可抬頭看了一眼說:“他們開始了麼?”
“應該吧。”荀妨藴腳步加快,她對芒可說:“一會兒抓緊我,我們要下去了。”
“下去?”
還沒等芒可反應過來,一陣失重感就襲來,她尖叫著抓著荀妨藴的脖子,這烏漆嘛黑的她什麼都看不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是咋回事?
山裡還有斷崖不成!
芒可雙眼緊閉,恍惚間那失重感消失了不少,她顫抖著睫毛睜開了眼,引入眼簾的是一片紅色的海。
不,準確的來說,是一大片岩漿,紅色的岩漿翻滾吞吐著,熱浪滾滾。
而在岩漿的中心,則有一頭似牛似馬的怪物,它渾身釘滿了黑色的長釘,又用玄鐵拴住了腿腳,芒可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山壁上還貼滿了大大小小的符咒。
這似乎就是被困在山裡的魔族吧?
芒可頭一次看到那麼巨大的東西,感覺自己在它麵前就好像是一隻奶狗大小,對方一隻手就能捏死自己。
“……是誰?”
雄厚的聲音在山壁上來來回回,帶著沙啞的聲音,那怪物抬起牛頭盯著懸在半空的荀妨藴以及她懷裡的芒可,也很迷茫。
“你醒了?”荀妨藴揮了揮手,在自己麵前形成一片屏障,之後帶著芒可飛了過去。
雖說靠近岩漿,但是芒可並不感覺到熱,她轉頭看向那怪物,到了眼前她才發現自己小的連人家手指頭都比自己大。
荀妨藴伸出手在它的額前放下,一陣紅光閃過,山壁上的符文儘數消失,拴住它的鐵鏈也應聲而碎,散落在岩漿裡不見了蹤影。
那怪物的反應似乎很慢,它看著荀妨藴過了還就才回過神,呢喃著說:“上尊……大人?”
“是我。”荀妨藴收回了手,盯著它說:“你被關押在這裡上百年,今天我放你出去,你知道應該做什麼吧?”
怪物點了點頭,它看向荀妨藴懷裡的芒可,雄厚的聲音詢問道:“這是……那些人的靈力,她不是魔族的人,大人您為何……?”
“她是我夫人。”荀妨藴對怪物說:“封印你的那批人早就死了,現如今留在世上的都是他們的子孫和徒孫,你出山之後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不會攔著。”
怪物沉默了半響,就聽到又一陣轟鳴聲響起,震碎了周遭的岩壁,那些碎石嘩嘩的全部掉下來,砸進岩漿裡,芒可緊緊抓著荀妨藴的衣服說:“他們又開始了!”
再這樣下去,山遲早得被炸平!
怪物抬頭看了看穹頂,它沉悶著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快:“感謝上尊大人放我出來,待我批開這山,殺光那群人,就回魔界!”
說完,芒可就看到它拔地而起跳起來高,在一陣刺耳的爆裂聲中直接把穹頂開了個口子!
大片大片的碎石往下掉,芒可眼看著自己就要被石板壓塌,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