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崔季陵要叫自己世兄的樣子,薑天佑就覺得揚眉吐氣起來。
薑老太太瞥他一眼。
明明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但竟然還這樣的幼稚。和崔家是世交這一層關係,自然是為了往後能攀附上崔季陵。難道還真要崔季陵叫薑天佑世兄?肯定是還要畢恭畢敬的稱呼他為侯爺,或者大都督。
不過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很好麵子的人,所以薑老太太也沒
有將心裡想的這些話說出來。想了想,就說道:“我也很有些日子沒有去靖寧侯府看望崔老太太了。明兒你去準備些禮品。不用太貴重,就一些時新的瓜果和糕點罷。後天我過去一趟。”
還是剛上京的時候去過靖寧侯府一次。雖然已經是世交,但若是去的太頻繁,隻怕也要叫崔老太太以為她是想要攀附他們,心裡反而會瞧不上他們,慢待他們。這帶過去的禮品也是一個道理,太貴重了,總怕崔老太太多心。
薑天佑應了下來。
薑老太太點了點頭。抬頭看到東廂房的屋裡還亮著燈,雕花窗子開了一半,能看到薑清婉正坐在臨窗的木炕上,手裡拿著一隻繡繃,低著頭在做刺繡。旁邊站著紅藥,應該是在指導她。
前兒薑老太太特地的讓人叫了周嬤嬤過來,說了想要讓周紅藥在薑清婉身邊服侍的事,周嬤嬤聽了很樂意。
一來,在薑清婉身邊服侍,每個月都有月例銀子可以拿,可以接濟家裡。二來,薑清婉畢竟是伯府裡的姑娘,而且看著也是個溫和好相與的人。若紅藥在她身邊服侍的好,往後等大了,到可以出嫁的時候,薑清婉能給她指一門好親事就是再好也沒有了。不比他們自己找的好?一個教刺繡的人家,能找到什麼樣的好親事?
於是周嬤嬤當即就應了下來。回去跟周紅藥一說,周紅藥也願意。簡單的收拾了下自己的行禮,就搬到了鬆鶴堂的後罩房裡麵住。
那裡是給鬆鶴堂裡的丫鬟住的地方。住的近,若主子叫你了,能立刻就趕過來。
薑老太太現在看到薑清婉這樣的用心學刺繡,心裡覺得很欣慰。
這個孫女兒真是越來越讓她喜歡,也越來越讓她滿意了。若
是進宮能得太子殿下看中,即便做不了太子妃,隻做個太子側妃,但依著她現在沉穩的性子,往後的出息也肯定要比自己的女兒大。
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薑清婉前幾日說過的話,就看著薑天佑。
“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說一說。”
薑天佑見她麵上神情忽然嚴肅起來,隻以為有什麼要緊的事,心裡不由的也緊張起來。忙問道:“母親有什麼事?”
薑老太太也沒有想過要在他麵前委婉,就直接說道:“我想給你納個妾室。”
薑天佑:......
見他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薑老太太就有些生起氣來:“你這是什麼意思?怪我插手你的事?當初婉姐兒的娘可不是我逼
你娶的,是你死乞白賴的來求我。後來孟姨娘的事,不也是你死乞白賴的來求我?我有為難過你什麼?就是孟姨娘的事,還好沒有多少人知道我認了她做義女的事,不然義兄妹兩個搞在了一起,旁人若知道了,唾沫星子都要淹死我了。”
說起這件事來,薑老太太還覺得心裡氣憤憤的。所以雖然明知道孟姨娘是比姚氏能乾,但也是絕對不會讓她做正室。
另外一點就是,孟姨娘是個不好掌控的。但姚氏不一樣,性子柔弱溫順,好掌控。也是個和善的人。
薑天佑聽她提起這件事,就說道:“這話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您還提這些事做什麼?而且這納妾的事,您也要容我想一想,和蘭心商議商議。”
男人嘛,總是有點喜新厭舊的。這幾年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要納妾的事,但每次一露了這個口風出來,孟姨娘立刻就會哭的梨花帶雨一般,看著再委屈可憐不過。他顧念著兩個人的情分,所以也就隻得罷了。雖然背地裡也偷偷的睡過兩個相貌生的
秀麗的丫鬟,但過不了多久,這兩個丫鬟都因為做錯了事被孟姨娘領出去叫人發賣了。
他也去質問過孟姨娘,但是聽著孟姨娘楚楚可憐的哭著說妾身離不開老爺,看到老爺跟其他的女子在一起妾身心裡就跟刀子在割一樣的痛,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心裡還覺得有一種滿足感。
他是很喜歡有人如菟絲花一樣的依賴著他。這樣他就會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不過薑老太太可不這樣認為。一聽他這樣說話,薑老太太就越發的不高興了,一張臉整個兒的都沉了下來:“她孟姨娘也隻是一個妾室罷了,老爺納妾,還要跟她商議?這簡直就是笑話。就是婉姐兒的娘,若你要納妾,也不用跟她商議,直接知會她一身就是。難道孟姨娘還要比正室太太厲害?”
聲音聽起來很嚴厲。
薑天佑知道她這是動了氣,生怕她因為這件事背地裡給孟姨娘穿小鞋。而且他確實是想要納個妾的。就算跟孟姨娘再有情義,但日日吃燕窩也是會膩的,想換個口味。而且周姨娘也有二十五六歲了,是該納個更年輕的妾室了。
就賠笑說道:“兒子一切都聽母親的安排。”
薑老太太這才麵色稍緩:“既如此,明兒我就讓人叫兩個媒婆過來。雖然隻是個妾室,但你畢竟是永昌伯,是肯定要仔細的挑選一位好姑娘的。不但性子相貌要好,最好還是官宦人家的女兒。”
薑天佑自然聽從。心裡竟然隱隱的有幾分期待起來,想著那會是怎樣的一位美貌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