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玉成先是一愣。過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忽然冷笑兩聲。
“你好好的問我這句話做什麼?是看從前婉婉對我好, 你心裡不平衡, 所以現在看著那位跟她同名姓的姑娘也對我, 你心裡就更加的不平衡了?還是說, 因為薑姑娘和婉婉有同樣的名姓, 又生的年少美貌, 你就看中了她,想讓她代替婉婉留在你身邊?心裡還能安慰自己,你這是一直忘不了婉婉, 所以看到一個跟她有同樣名姓的人才會動
心動情。崔季陵,你那個時候口口聲聲跟我說,會對婉婉深情不移, 怎麼, 現在就忘了你當初說過的那句話了?”
崔季陵沉默,沒有解釋。
他自然沒有過這樣的想法。不過是看到薑清婉實在有很多地方跟婉婉相似, 心中多少就會有些疑心。不過現在被卞玉成這樣一罵......
罷了, 也許隻是他多心而已。那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婉婉呢?
卞玉成見他不說話, 就目光瞪了他一眼。不過也沒再說什麼了。
彼此沉默了一會兒, 忽然就聽到陳平的聲音隔著門有些急促的傳進來:“大都督, 衛國公來了。”
*
薑清婉原本還坐在樓下大堂跟趙夫人母女說話,忽然聽到門外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她轉頭望過去, 就見薛明誠正疾馳而來,身後跟著幾名侍衛。其中有一個看起來有些麵熟, 應該是剛剛護送她的六名侍衛之一。
想必是剛剛發生那樣的事, 侍衛擔心薛明誠事後知道會責罵,便有一名侍衛回去稟告
薛明誠這事。而衛國公府離這裡也不算太遠,薛明誠立刻就騎馬趕了過來。
薑清婉隔窗看到薛明誠翻身下馬,眉頭微蹙。
雖然她知道薛明誠無論從各方各麵來說都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夫君人選,也知道剛剛他對她說的話應該不假,但是她始終沒法子對他有什麼感覺。
甚至剛剛被他握著手表白情意時,她非但沒有感動,反而還覺得有些被迫的惱意。
薛明誠這時已經翻身下馬,大踏步的就要進酒樓的門。但是被崔季陵的幾個侍衛給側身擋住了。
剛剛崔季陵在路上才遭到刺殺,他們現在不敢隨便放任何人進去。
薛明誠雖然平時看著溫雅,但到底是衛國公。從小也是貴公子一般的長大,見被人攔阻去路,麵色立刻就沉了下來,眼中也有了寒意。
“讓開。”他低聲喝叫崔季陵的那幾名侍衛。
但是那幾名侍衛都沒有動彈。
對於他們而言,眼中隻認崔季陵這一個主子。其他的人,哪怕貴如衛國公,他們也不會聽他的話。
薛明誠大怒,正要出聲嗬斥。就聽到有人在說話:“請薛國公進來。”
薛明誠抬頭一望,就見崔季陵正站在二樓。他旁邊站著另外一個人,薛明誠見過,認出來是工部右侍郎趙玉成。
薛明誠這會心中既有對薑清婉的擔心,也有剛剛被攔阻的憤怒,饒是他平日一貫以溫雅示人,這會兒也忍不住的冷笑一聲,望著崔季陵就不客氣的說道:“大都督好大的架子。竟讓侍衛把守酒樓門口,不放人進出。剛剛還縱馬鬨市行凶傷人。大都督就不怕禦史彈劾
?”
若剛剛薑清婉被崔季陵的車馬給傷到,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崔季陵自然不懼會不會有禦史彈劾他。說起來他現在對什麼事都懶得放在心上。所以他也沒有要跟薛明誠解釋他剛剛路上遇襲,所以馬匹才會發狂,隨身侍衛也比平常更警覺的意思,隻是側了側身,讓卞玉成先下樓梯。
既然婉婉心中視卞玉成為兄長,他也願意視卞玉成為兄長。
卞玉成看他一眼。
在雲州的時候他就看崔季陵不慣,其實即便現在他也看崔季陵不慣。總覺得他這個人沉悶寡言,偏偏又孤傲的很,好多事都寧願悶在心裡也不對人說。哪怕旁人會因此誤解他。
簡直就是個悶葫蘆。也不知道婉婉那樣活潑的性子如何會看上這個人,還對他死心塌地
。
不過就算再如何的看不慣,這個人也是婉婉的丈夫。就容不得旁人在他麵前這般的說他。
他也沒有推辭,抬腳就先行下了樓梯。崔季陵隨後也下來了。
薛明誠看到,難免心中驚訝。
這兩個人,論起官位來,崔季陵是正一品的大都督,而卞玉成隻是個正三品的工部右侍郎,而且崔季陵還是靖寧侯,但是剛剛崔季陵竟然側身讓卞玉成先行,而卞玉成竟然沒有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