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同人不同命,造化最弄人(1 / 2)

七月的下旬,三伏天的威力全麵釋放出來。

在這樣的天氣裡,吃酒坐席,實在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

但在缺吃少穿的年代裡,體驗愉不愉快,並不重要。

能不能填飽肚子,吃一頓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一大早,窯廠的鼓樂班子就吹吹打打起來。

裡裡外外地搭了不少的涼棚,就這還不夠用的。

村裡有頭有臉的,都接到了給信,紛紛過來吊唁坐席。

靈堂那邊不時傳來支客的唱喏。

抑揚頓挫的聲音,宣告著村裡那些有頭有臉人物的到來。

喬支書祭拜過後,慰問了家屬秦秀茹和倆孩子之後,跟先行抵達的村長老葛頭和李會計湊活到一起。

三人湊頭點上煙後,喬支書吐出第一口煙圈道:“周胖子走得也算風光的了。”

老葛頭點點頭,說話時伴隨著煙霧從口鼻中噴出道:“秦秀茹算對得起他了。”

輪到李會計時,他卻說了句出其不意的話:“這麼些年,周胖子沒少掙吧?他媳婦帶著他留下的錢和倆孩子,找人改嫁,應該不難吧?”

喬支書沒有直接否定,隻說了一句道:“恐怕也不容易。”

李會計卻堅持道:“秦秀茹還是有點本錢的,雖然給周胖子生了倆孩子,可年紀並不大。隻要她願意再生個娃,改嫁又有何難?”

然而,靈堂裡披麻戴孝的秦秀茹,卻並不在意,死去的丈夫風不風光。

自打上次被吳巍拒絕後,秦秀茹不僅沒有氣惱。

反而打心眼裡,高看了對方幾眼。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珍惜。

秦秀茹心裡琢磨,隻要吳巍能答應,一切都好說。

哪怕真添個一兒半女的,也行!

隻是這些話,得等見到吳巍,才有機會說。

可惜窯廠這邊吹吹打打,直到十點來鐘,頭排席麵都要開始了,吳巍還沒出現。

正當她想找潘矮子問問時,吳秀春帶著吳曦春過來磕頭了。

白事與紅事不同。

家中有男人的,一般都是男人參加,以示對逝者的尊重。

而吳巍寧願被人戳脊梁骨,也不願出麵。

秦秀茹知道,今天指定是說不成了。

與此同時。

吳巍來到城西一戶姓池的家中。

這個主家,是一大早在北關大橋頭碰上的。

畢竟攬工這種事,有手藝就不難。一回生,二回熟的。

實地看了一下工程量,不大,一麵長五米,高三米的十八牆而已。

將這樓上的大房間一分為二,好讓兒子和閨女,都有各自的獨立房間。

而且磚頭,石子和水泥,都備好了。

外加還叫了倆小工過來。

滿打滿算,也就一天的工作量。

吳巍要了雙勞保手套帶上,抄起瓦刀,直接開乾。

起初跟倆小工配合,效率並不高。

等到吳巍抽空給倆人散了根大前門之後,立馬順暢起來。

忙到下傍晚時,天將將黑下來。

這麵牆已經砌完了。

由於主家不需水泥刷牆,吳巍用瓦刀背順便幫人家勾了縫。

這樣顯得美觀一些。

饒是如此,也僅僅收獲了一天的工錢三塊錢,和一雙用開線了的破手套。

連包煙都沒給。

更彆提慶功宴了。

當然,吳巍也能理解。

一天的小工程,主家通常是不會管什麼慶功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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