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因為東廂沒有門不設防,更是因為這裡是吳巍的房間。
房間陳設簡單。
一張陳舊得掉漆的板床,坐西朝東,東邊腳頭放著兩個同樣掉漆的木箱子,共同擱在一個隻看得見腿腳的條凳上。
床頭擺了張爛腿的書桌,腿下用幾塊青磚墊著。
饒是如此,桌麵上依舊打理得乾乾淨淨,纖塵不染。
隻有一張灰白的信紙本上,上頭隨意擱置著一個不足小指長的鉛筆頭。
信紙上赫然寫著: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
落款是吳巍的簽名。
看到這裡,喬玉燕眼前一亮。
字跡遒勁有力,風格渾然天成,看著就讓人覺著舒服。
更關鍵的是,這句話出自狄更斯的《雙城記》,他竟然也知曉?
喬玉燕纖手拂過這行鉛筆字,意圖從中領會吳巍寫這句話時的心境。
難道他是意指當下?
來不及過多思考,外頭的腳步聲驟然響起。
喬玉燕鬼使神差之下,竟把這張信紙直接撕下,快速折好,放進口袋。
做完這一切,吳曦春端著一碗涼白開撩簾而入。
“玉燕姐,喝口水吧,你看你熱得臉都紅了!”
喬玉燕心虛地摸了摸臉蛋,這哪是熱的,分明是頭回偷拿彆人東西,心虛的。
定了定神,接過涼白開,抿了一口道:“曦春,你要是沒什麼難題的話,我就先回了。”
“啊?玉燕姐,你再多玩一會唄。”
“不了不了,不耽誤你學習了,下回有空我再來。”
喬玉燕走得突然。
曦春不明就裡的,總覺著是自己禍從口出了。
無論如何,也不該把巧巧姐幫自家乾活的事,跟玉燕姐說啊!
我真是笨哪!
笨死我算了!
如此越想越氣惱,恨不得給自己倆嘴巴子。
直到晚上,吳巍回來,兄妹仨人圍著磨盤吃飯時。
曦春就迫不及待地承認錯誤,一臉懊喪。
秀春一聽,就覺著壞事道:“你呀你,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巧巧對二哥好的事,也是能隨便說的?你到底還想不想玉燕姐當嫂子?”
說完,秀春又回過頭來,安慰吳巍。
“也罷,二哥,就讓巧巧做你媳婦得了。”
“你娶了巧巧,她肯定把你伺候得舒舒坦坦的。”
“可你要是娶了玉燕姐,不得你反過來伺候她呀?到時候吃苦受罪的是你!”
眼瞅著倆妹妹各執一詞,煞有介事的樣子。
吳巍訝然失笑道:“八字沒一撇的事,你們能不能彆那麼當真?”
秀春聞言,瞪了曦春一眼,徑自刨飯吃菜。
曦春本就自責透了,聽了這話,並不能釋懷多少。
直到吳巍續道:“四妹,你信我的。這事沒什麼大不了的,把心放肚子裡去。”
曦春懊悔不迭道:“二哥,你就彆安慰我了。”
吳巍不緊不慢地道:“你聽我說。”
“如果玉燕計較這事,說明她心裡有我,這是好事。”
“如果她壓根不計較,那你說不說的,又有什麼關係?”
這邏輯沒毛病。
曦春一聽,思路就豁然開朗道:“對哦,二哥。”
“那我今後多把巧巧姐幫咱家的事,說給她聽……”
吳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