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回翟科是真沒繃住。
小洋樓就罷了,竟然還是兩棟!
吳巍順勢把隨身帶著的圖紙掏出來,在翟科麵前展開道:“你看,翟師兄,圖紙我都畫好了,活兒可是不少。”
翟科看著那一張張圖紙,喃喃道:“活兒確實不少。”
這地梁、這圈梁,這構造柱,可都是耗工耗時的重體力活兒。
恰在這時。
鄭老漢推著車子,上班路過,看到吳巍,正準備打聲招呼。
結果目光先落在圖紙上,就忍不住問道:“吳師傅,你也懂圖紙?”
吳巍笑著點點頭道:“會一點,鄭爺。這就是為宋科長和唐科長家裡畫的圖紙。”
鄭老漢心裡一動,追問道:“那你會蓋廠房嗎?”
“會啊,蓋廠房反而不難。”吳巍脫口而出道:“但是鄭爺,你可彆逗我。肉聯廠的廠房,那不都是建築站的活麼?”
鄭老漢搖搖頭道:“建築站現在活糙著呢,在肉聯廠這邊的名聲,反正是臭了。”
隨即話鋒一轉道:“不過廠裡蓋廠房這事,我頂多就是推薦一下你,最終拍板,還得是廠長親自定。”
吳巍連忙撒了一根煙過去道:“鄭爺,甭管能不能成,我先謝謝你了。”
鄭老漢大手一揮:“小事一樁,走了。”
目送著鄭老漢上車離開,吳巍回過頭來,就見翟科一臉怔怔地看著自己。
自己在北關大橋頭眼巴巴等了半天,沒等到什麼活。
人家吳巍這邊,卻是讓人上杆子往家裡、廠裡請。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還有沒有天理了?
感慨之餘,翟科乾脆打定主意不走了。
“吳師弟,你看,我能不能今天就留下來?”
吳巍心說,你想走也沒門啊。
當即欣然道:“求之不得啊,翟師兄。”
這種熱情和尊重的勁兒,頓時把翟科給拿捏了。
翟科點點頭,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般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乾。你就看好著吧!”
說完,從圖紙上收回目光。
轉身從車子大杠上掛著的工具包中,掏出趁手的瓦刀和泥抹子。
徑自進了鄭家院子,打腳手架麻溜地爬上了二樓。
準備加入刷牆抹灰的行列。
老手藝人,眼裡自是有活,知道哪裡需要自己,根本不需要過多安排。
接著吳巍也收起圖紙,緊隨其後。
直接承包了翟科旁邊的另一麵牆。
很快,翟科就看出端倪來了。
雖說瓦工手藝大同小異,沒什麼太高深的技術含量。
但各家師父卻有各家師父的特點。
這些特點,體現在手法、習慣這些細枝末節當中。
翟科打眼一看。
吳巍這刷牆的手法和習慣,跟自己根本就是一脈相承。
難不成師父他老人家,真的背著自己這些師兄弟同門,偷偷收了這麼一個關門弟子?
疑惑之餘,翟科並不多想。
隻要有活乾,有錢掙。
彆說他說是師弟了,就算他說是師父……
師父不行。
就算他說是爺爺,自己都認!
轉眼到了中午。
鄭家兩邊的宋家和唐家門口各自來了一輛車。
一個是大解放,一個是大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