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科不假思索地點點頭道:“是啊,師父。他還畫了兩套呢,結果倆個主家,都認準了其中一套。依我看,另一套也挺好的。”
說完,翟科再度舉盅。
這回,喬五爺卻喝得有點不知味了。
好家夥,這小子深藏不露啊!
連圖紙都整的一清二楚,更彆提沒什麼門檻的手藝活了。
翟科放下酒盅,摸起筷子,卻見師父在發呆。
“師父,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喬五爺回過神來,當即問道:“你跟我學了這麼多年,你會畫圖紙麼?”
翟科一臉不好意思,“師父,徒弟我太笨,隻會看不會畫。”
會看圖紙,在瓦匠裡頭,已經算是拔尖了。
至於會畫圖紙,那絕對是瓦匠堆裡,翹楚的存在。
就跟喬玉燕從農村考學進城一樣,都是雞窩裡飛出的金鳳凰。
可遇不可求。
想到這裡,翟科突然會過意來。
“師父,我一直覺著他那手藝,跟你教我們的,一脈相承,特彆像。”
“卻沒在意到,他竟然會親自畫圖紙,設計小洋樓。”
“哎,我跟他乾了一天的活,愣是沒抓住重點……”
喬五爺感慨道:“也不怪你!你們師兄弟四個人,一個會畫圖紙的都沒有。你們根本沒這個意識,注意不到也是正常的。”
隨即話鋒一轉,“如此說來,吳巍這小子能接下這麼大的小洋樓工程,也就絲毫不奇怪了。”
喬玉燕得意地哼了一聲,“早就跟你們說了,吳巍哥很厲害了,你們偏不信。”
“現在承認門縫裡看人,坐井觀天了吧?”
話音剛落,就被程月娟斥責道:“有這麼說爹娘的麼?”
喬玉燕吐了吐香舌。
就聽翟科繼續丟猛料道:“師父,除了這倆棟小洋樓,肉聯廠還有個廠房工程,也打算找他。依我看,這活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喬五爺端起酒盅一飲而儘道:“那你跟他好好乾,這小子有點道行!”
翟科跟著喝乾了酒。
轉瞬就拿酒瓶滿上道:“彆呀,師父。吳師傅手上三個工程,正缺人手呢。他委托我過來,請您老帶著師兄弟們,一道出山幫忙呢!”
這話聽著,也算是給足了老頭子的顏麵。
彆人不知道,身為老伴的程月娟,卻是一清二楚。
老頭子擱家無所事事,並不是閉門謝客,不接活的狀態。
而是這些年,在農村,實在接不到什麼大活。
老頭子提不起興致而已。
好不容易遇到這般機會,要說他不感興趣,那絕對是假話。
不料下一刻,喬五爺真就擺擺手道:“既然那小子把圖紙都設計好了,我還有什麼出山的必要?你要是有心的話,就把你那幾個師兄弟叫上,互相幫襯著點。”
果然,這死老頭子竟然還拿捏上了。
程月娟沒好氣地瞅了喬五爺一眼,又頻頻給翟科使眼色。
可惜這四徒弟,根本沒這眼色,愣是沒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