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一圈下樓,正碰上鄭老漢拿了一包紅雙喜走過來。
“喲,鄭爺,您沒去廠裡?”
“沒去。”鄭老漢搖搖頭道,隨即拆開煙盒,遞了根紅雙喜道:“今天預報會有雷陣雨,咱家這屋頂和外立麵,不會有問題吧?”
吳巍接過紅雙喜,算是討了個彩頭道:“不會。”
“屋頂的防水五年內是沒問題的,外立麵也都全乾了。”
“隻有室內的裙牆漆還沒乾透,但這不打緊,關好門窗就行。”
鄭老漢放下心來,接著道:“這段時間,辛苦吳師傅和各位師傅了。”
“一會忙完彆急著走,今天中午,咱們簡簡單單吃個慶功酒。”
“鄭爺,包工還吃慶功酒,你太客氣了。”
說著,吳巍把擦亮的火柴遞過去。
鄭老漢護住火頭,點了煙道:“你就當是給我們暖暖房,幫幫忙。”
這本就是主家的一番好意。
加之鄭老漢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吳巍實在盛情難卻。
隻好道:“一會讓巧巧給大娘打個下手。”
鄭老漢早有準備道:“不用,一會大閨女過來,懷民帶他對象也回來。”
說是簡簡單單。
結果孫大娘帶著大閨女,直接做了十六道菜。
酒更是兩瓶正經茅台,十塊錢一瓶。
簡直比大多數人家的年夜飯還要豐盛了。
姍姍來遲的付老哥,接過吳巍遞上的一品梅道:“今天也是沾了你的光,吳師傅。”
吳巍卻不敢居功道:“付老哥,我更得多謝你,一會我敬你兩盅。”
畢竟沒有付老哥,就沒有他在縣城的第一單。
沒有這第一單,就沒有鄭老漢家這一單。
更彆提後麵在肉聯廠家屬區這邊建立的招牌,打開的局麵了。
所以一頓慶功酒,吃得是賓主儘歡。
臨了,鄭老漢把工錢端上來,供吳巍點收。
吳巍一看那整整齊齊的大團結,就知道這是封錢給自己收的意思。
而且隻多不少。
這是一種信任,也是一種客套。
吳巍自是不能辜負,一邊衝楊巧巧伸手,一邊道:“鄭爺,咱們該多少錢就多少錢。”
“不是跟您客氣,我也是為了自己這塊招牌。”
鄭老漢瞪眼:“你費那事乾啥?”
吳巍不為所動地,按照總包價,扣除楊巧巧賒過的夥食費。
然後把多出的錢清點出來,推回到鄭老漢跟前道:“鄭爺,這是應該的。”
說完,吳巍不給鄭老漢推拉的機會。
徑自拿起剩下的錢起身道:“鄭爺,借你家一張桌子,我好給師傅們發工錢。”
於是眾人起身,結束這頓酒飯。
殘局留給孫大娘娘倆收拾。
院子裡。
吳巍拿著剩下的包工錢,當場給大家夥發工錢。
彆看一個個喝得臉紅脖子粗的,可算起自己工錢來,那叫一個清楚。
毫不含糊。
在這過程中,門口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吳巍不以為意,徑自忙活自己的。
最後輪到師兄翟科的時候。
這家夥還跟自己客氣道:“我的就算了唄,反正我過來也沒幾天。”
吳巍笑著把錢遞過去:“拿著。不拿,我還得送你家去,交給嫂子。”
老高也跟著逗他道:“老翟,你不要,我可拿了。”
發完最後一筆工錢,吳巍剛要起身。
就聽門口的老陳,指著一張生麵孔道:“吳師傅,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