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
楊巧巧疑惑之餘,再也沒看那桌美味的飯菜一眼。
徑自繞過飯桌,直奔自己房間收拾行李。
她的心,早已被枕在頭底下的那把剪刀涼透了。
遠不是一桌兩桌好飯能捂熱的。
更何況,即便狗改了吃屎,那也是吃過屎的嘴。
肖德財見狀,立馬衝老伴瞪著自己的三角眼,叫她出麵。
賈氏堆上笑容,站在房間門口道:“巧巧,今天村裡來人說了,俺和你爹也被教育明白了。不該問你要補彩禮,應該大大方方還你自由身。”
楊巧巧訝然,原來是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賈氏緊接著絮叨道:“外麵這桌飯,也是特地為你做的。吃過這頓飯,你來去自由。俺跟你爹,絕不乾涉。”
說話間,楊巧巧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
其實隻有幾件衣服。
她陪嫁過來前,自己親手做的。
全都拿一塊紅底花布包著。
最後,看了一眼牆上的肖偉,摸起枕頭下麵的剪刀,來到堂屋。
啪的一聲交到賈氏的手裡道:“既然你們跟村裡都商量好了,那我就走了。”
肖德財連忙道:“吃口飯再走。”
楊巧巧連理都沒理他,直接走出門去。
賈氏卻喃喃地看著手心的剪刀道:“怪不得這陣子,總也找不著這把剪刀,敢情叫她藏起來了。”
肖德財頓覺胯下一涼,後脖子直出冷汗。
回過神來,就聽賈氏衝他直埋怨道:“都怨你!你說弄著一桌子好菜好飯怎麼辦?”
“花了小偉的賣命錢不說,到頭來偷雞不成蝕把米!”
肖德財一屁股往桌前一坐道:“吃!一點安眠藥而已,又吃不死人!睡一覺不就好了!”
走出肖家的楊巧巧,長舒一口氣,感覺從頭到腳都透著舒暢。
來到先前藏瓜的地兒,扒拉出那半袋子甜瓜,往肩膀上一扛。
縱使肩頭沉沉,她依舊有股子心廣天地寬的敞亮。
看著夜幕在眼前漸漸降臨,楊巧巧邁開步伐,大步流星地直奔籬笆院。
心兒歡快地,都要蹦到了雲端。
就像在窩棚裡,被吳巍一次次送上的雲端一樣。
抵達籬笆院的時候,吳巍剛坐下,跟秀春和曦春一起吃飯。
眼見桌子底下等食的大黃,忽然衝出去搖尾巴了,這才看見她。
不等吳巍起身,秀春就連忙接過巧巧肩上的口袋道:“咋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回娘家的麼,連頓飯都不留?”
昏暗的燈光下,吳巍看到了楊巧巧眼角的淚痕和紅潤。
那絕對不是下午自己弄哭的。
下午哭的痕跡,巧巧回來的路上,就擦乾淨了。
心裡明鏡似的,吳巍打斷秀春道:“哪那麼多話?四妹再盛碗飯來去。”
曦春連忙去了。
秀春接完了甜瓜,就看到了巧巧的行李。
心下明白過來,當即道:“巧巧,今後這兒就是你的家。”
吳巍打斷道:“瞎說什麼呢!你讓巧巧住咱家,讓她怎麼麵對村裡的風言風語?”
隨即不等秀春反應,就霸道地道:“回頭在縣裡找個房子,安頓下來,先避避風頭再說。”
秀春一想也對。
她哪裡能想到,二哥這是覺著在家裡,辦事不方便呢。
晚飯過後。
楊巧巧凡事都一馬當先,真有點把這兒當家的架勢。
不過秀春也沒讓她一個人忙活,事事跟著分擔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