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蘭尋真提交了寒假留校申請,這次審批很快就通過了。
寒假前一天,學生們都在興奮地收拾東西回家,全宿舍樓就留了她一個。
楚秀本來也想留的,但家裡不同意。
一時間,學校比往常安靜了很多,沒有學生在各處說話的嘈雜聲,隻有鈴聲空空蕩蕩地在校園裡播放。
蘭尋真換好了陳舊的衣服,前往火鍋店。
此刻正是火鍋店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蘭尋真剛去,就是一桌接一桌的客人,她隻能腳不沾地地接引。
等忙完後,她早已饑腸轆轆、疲憊不堪。
一碗灑了雜醬肉的麵放在她麵前,麵上還綴了幾顆蔥花。
蘭尋真抬頭,對上陶韻關切的眼:“還沒吃晚飯吧。”
隱隱約約的,她將眼前的人和記憶裡的媽媽重疊,眼角不由浮現了一層濕意。
怕被她發現,蘭尋真趕緊低頭。
這碗雜醬麵又讓她想起了喬回舟,他翻炒肉醬的時候,倒上一些醬油,醬香與肉香混雜,滿滿當當鋪在麵上,吃起來特彆香。
“謝謝。”蘭尋真夾了麵,慢慢地吃起來。
都是雜醬麵,但味道不一樣。
她幾下就吃完了,把碗端去後廚洗。
梁梵天也在後廚收拾整理,火鍋店溫度很高,他隻穿了件薄薄的黑色衛衣,衛衣下是鼓脹的肌肉,背肌和胸肌很厚,往下的衣服鬆垮,行走間隱約見窄瘦的勁腰。
磅礴的野性的力量。
蘭尋真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蹲在地上背對著她,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她沉默著在他旁邊洗碗。
他新陳代謝很快,溫度透過體表滲出來,拔高了周圍的溫度。
蘭尋真莫名有點不自在。
她不自在的時候,就會說點廢話偽裝一下。
就比如。
“火鍋店的生意挺好的,一天到晚都是人。”
梁梵天很認真地回複。
“過年人會少一點,大家都走親串友去了。”
蘭尋真:“嗯。”
梁梵天突然湊近了她,伸長了手臂,壓迫感撲麵而來,她甚至看到他粗壯的手臂上突起的青筋——跟驚弓之鳥似的,蘭尋真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梁梵天靜靜地用那雙丹鳳眼端詳著她,手裡拿著從她附近拿的洗潔精。
蘭尋真:“……”
“我洗完了。”她勉強提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這個笑容一定肉眼可見的勉強。
沒等他回答,蘭尋真跟有人催似的,快速把碗放在消毒櫃裡,就走出了後廚。
*
她的寒假打工生涯正式拉開序幕。
寒假第三天晚上,來了一桌中年男人,喝了點啤酒就開始高談闊論,一會兒說家裡的老婆管的寬,工資全部上繳,一會兒又煞有介事地分析國際形勢和潤色自己的經曆。
啤酒續了一瓶又一瓶。
他們喝得臉皮通紅,活像被油炸透的蝦。
蘭尋真送啤酒的時候,無意被其中一個男人摸了手。
她以為是無意的,但那個男人語氣莫名地感歎句:“女人還是年輕的好。”
都是可以當她爸爸的年紀,偏色咪咪地往她身上瞧。
蘭尋真攥緊成拳。
不行不行,這是客人,不能給火鍋店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