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筒工作室租的是二十八樓的內外兩間房,一共六十多平,外麵是員工辦公處,裡間是朝哥的個人辦公室,日常上廁所都得蹭樓裡的公廁。
陶庭相幾步走到了老板辦公室門口,伸手敲了敲門。
“進——怎麼又是你?”朝哥表漏出一點不耐煩。
“朝哥,我跟你說那張照片,你用工作室的號發……”陶庭相開口道。
“又是那張連臉都沒有拍清楚的照片?這兩天你來來回回說了幾次了?還心存幻想呢,”朝哥皺眉道,“你千方百計地打聽到周義新經紀團隊的聯係方式,去找人家,人家什麼反應?”
“他們沒要。”陶庭相不得不實話實說。
“這不就是了,”朝哥攤手道,“告訴你,P圖上門勒索你也得找真有料的,那身正不怕影子斜的不好坑,人經紀團隊都不怵你手上的照片,說明人心理沒鬼——你還指望藝人的經紀人都不知道的事兒,被你這張照片漏了底?”
“朝哥,你信我,這照片是真能引起關注。”陶庭相說道。
“我需要理由。”朝哥說道。
“事實勝於雄辯。”陶庭相回答。
“那也不能拿工作室的名譽去賭你這個沒重點的破照片。”朝哥說道。
“咱工作室還有‘名譽’這個東西?”陶庭相反問。
朝哥:“……”
周崇傅扒拉著辦公室門框憋笑,80後苦逼老員工上班的一大樂趣就是看00後新人懟老板。
“但你要用工作室的大號發消息,那就是占用公司資源,公司資源就給你用來發這些不清不楚的照片?”朝哥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至少得給我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吧。”
陶庭相如果說自己能看到照片的價值,想必朝哥頭一個該聯係精神病院。
然後以“隱瞞幻覺病情”為由賴掉陶庭相工作了大半個月的實習工資。
“我就是要發,就是賭一把,不行嗎?”陶庭相爭論道,“咱公司每天發多少有的沒的消息,還差我這一個?”
“瞧你這倔脾氣,那陶小犟的外號真沒叫錯,”朝哥擺手道,“你入這一行才幾個月,還一篇成熟的通稿都沒發過,讓你寫個東西,不靠譜。”
“我以前兼職寫過公眾號文章的。”陶庭相一跺腳。
“就賭一把唄,一本萬利,有什麼損失嗎?”陶庭相爭論地臉都紅了,“咱工作室產出的垃圾通稿還少了似的?”
“現在小孩的嘴怎麼這麼毒呢?”朝哥無奈道。
周崇傅沒憋住,笑出了聲。
“我一定行的。”陶庭相又爭論了一句。
“這樣,既然你說賭一把,咱就來賭一次,給你一次發通稿的機會,我把工作室的資源都給你用,看你能做出個什麼成績。”朝哥說道。
陶庭相的眼神瞬間亮了:“謝謝朝哥……”
“甭謝,我還沒說賭注呢,”朝哥擺手道,“這新聞要是能火,新聞的收益工作室不要分成,當是我給你的獎金,要是火不上去,扣你一個月工資,請咱全辦公室吃海鮮大餐。”
“怎麼算火?”陶庭相挺直了腰板。
“二十四小時時間,單條新聞的點擊帶來的廣告收益,能超過你一個月的工資,就算火,怎麼樣?”朝哥說道。
“哎,彆……”看戲的周崇傅忽然反應過來。
但他根本來不及阻攔,就看著陶庭相用力點頭,說了句:“一言為定。”
直播間沒幾個人,彈幕零碎,飄過來一句:【我實習的時候,也被這樣的狗比老板花樣坑過。】
【老板可都是人精,他能答應跟你打賭,你基本就輸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