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你終於來了,你知不知道我都要擔心死了,生怕你被那個狗皇……還好,還好你來了。”薑拂硬生生咽回了‘狗皇帝’這個詞,意識到不可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而且阿姊既然已經離開皇宮,那什麼皇帝皇子的都得靠邊去,以後再也不提了!
薑挽安慰妹妹一會,拉著薑拂上樓進了客房,問起母親的事情,“你來雲陽好幾日了,可有見到母親?”
聞言,薑拂露出氣憤之色,怒氣衝衝道:“見到了,但是……但是母親路上出了意外,她撞到了腦袋失去了記憶,現在在那個雲陽郡守賀長安的府裡,賀長安就是個狗官,他扣下母親,說什麼不相信我是母親的女兒,不肯將母親交給我!”
薑挽和薑拂的母親名叫薑仲盈,此前一直住在南州,被魏莊看押著,直到前些日子薑拂派人去將薑仲盈救出,加上魏莊自身難保,沒空管薑仲盈這邊,所以薑仲盈便在暗衛的護衛下順利到了雲陽,心心念念期待與兩個女兒見麵。
可惜,薑仲盈在雲陽郡住了沒幾日,上街的時候就遇到了地痞乞丐,不甚摔倒磕傷了腦袋,失去所有記憶,將薑仲盈救下的人正是雲陽郡守賀長安,他見薑仲盈失去記憶,連家人和住所都說不清,便隻好帶著薑仲盈回了郡守府暫行照料。
薑拂安排在母親身邊保護的兩個暗衛都是年輕的女刺客,渾身煞氣,她們在出事後自責非常,曾登門郡守府去要人。
但薑仲盈一沒通關文牒,二沒證明身份府牙牌,暗衛們更不能拿出假的通關文牒和牙牌去要人,這無異於送官,一來二去的,拖到今天也沒能將薑仲盈帶出郡守府。
薑挽聽完,更覺疑惑,“既是救了阿娘的恩人,你登門說清楚就好了,阿娘與我們相像,你為何要罵那郡守是狗官?”
靜了會,薑拂憋紅半張臉,才咬牙切齒地說,“我登門兩次了,但那狗官說什麼都不肯相信我是阿娘的女兒,就是不放人,而且……而且我昨夜潛入郡守,竟看見阿娘對那姓賀的狗官極為依賴,乃至寸步不離!要不是那狗官哄騙了阿娘,阿娘怎會如此!”
一說起這事薑拂就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差點拍裂桌案,震地桌子上的茶壺茶盞都倒了。
薑挽扶起桌上七零八碎的瓷器,無奈扶額,“困了,我實在太困,這樣吧,阿娘的事明天說,我先睡一覺,等我醒了再說。”
“啊?”薑拂疑惑看著親姐去床榻裡躺下,果真沒一會就睡下了,看上去一點擔心的樣子都沒有。
奇怪了,阿姊是不是不信她說的話啊?這心怎麼這麼大呢,真說睡就睡?
薑拂生了一會悶氣,最後也無可奈何地去了床榻上,躺在薑挽身邊睡下了。
翌日,直到天光大亮,床上的人還是沒有起身的意思。
薑拂在椅子上等了許久,也不知道姐姐怎麼養成了賴床的毛病?這都要晌午,怎麼還沒睡醒啊?
宮裡規矩這麼鬆嗎?能讓嬪妃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阿姊!阿姊醒醒,該起了!”
薑挽拉起錦被蒙在頭上,翻身繼續睡。
“阿姊!阿娘還在郡守府呢,再不去將阿娘要回來,親娘就不是我們的了!”
“好好好!彆喊,這就起。”薑挽睡了個踏踏實實的好覺,揉揉眼睛從床上爬起來,走到窗牖邊望著人來人往的雲陽長街。
“不錯,這雲陽是個好地方。”
收拾一番,薑挽換了一身月白色長裙,薑拂也換下了勁裝黑衣,穿得像良民一些,姐妹倆出門,薑挽手拿團扇,給妹妹手裡也塞了一把樣式時興的繡扇,將那柄駭人的長刀奪下來,不允許薑拂再帶出門。
“你記住了,從今以後,我們可就是良民了,良民是什麼樣子你懂不?”薑挽認真教育妹妹。
薑拂自信拍拍胸口,“懂!不就是不再布衣百姓,金盆洗手,不再做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了嘛!”
薑挽微笑,“好的,你不懂。”
她捏住妹妹豪放的手,強硬地讓她將手放在身側,“首先,你得把爪子給我放下來。”
薑挽不用想就知道妹妹是怎麼去郡守府要人的,就這幅江湖人士的模樣,人家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張嘴就怪嚇人的,人家怎麼可能相信溫柔有禮的阿娘和一個江湖女子是母女呢。
管教半天妹妹,薑挽終於帶著薑拂出門,直奔郡守府。
“不行,郡守忙得很,豈能隨便見客,而且你這位姑娘來過兩次了吧,你這……上次她一掌劈開了郡守府的大門,我們沒將她抓進牢裡問話已經算是客氣了,現在一來還來了兩個,我說你們就彆假冒成薑夫人的女兒來招搖撞騙了,官家門前,這是行不通的。”
官家得知上次鬨事的女子又過來了,這次來的還是兩個一模一樣的,故而立馬來了大門前擋著,半是勸誡半是威脅地警告著薑挽姐妹。
薑挽賠笑和郡守府管家解釋,暗中瞪了妹妹好幾眼。
“你是她姐姐啊?”管家問。
“對,小女薑挽,代妹妹薑拂給先生賠罪了,我妹妹幼時在江湖中混跡,很大了才找回家裡來,所以會些武功,脾氣有點爆,實在對不住,她也是擔憂母親,所以才多有得罪。”
見薑挽言行有據,禮貌溫和,管家的表情好了不少,語氣也緩和下來。
“不過口說無憑,你們沒有與薑夫人是母親的證據,我們也不能隨意將人交出去不是,這也是對薑夫人負責啊,畢竟薑夫人失憶,什麼都記不得了。”管家猶豫半晌,又問,“或者,你們在雲陽還有沒有其他親人,或者認識的人,能叫的上名號的那種,來給你們證明一下身份也好。”
“這……”
薑挽和薑拂對視一眼,還真被難住了,她們剛到雲陽,哪裡認識什麼有名號的人啊。
這遲疑著,一輛馬車停在雲陽郡守府門外,小廝搬來小凳,迎車中人下馬。
管家連忙迎上去,客套道:“呦,是林公子來了,快請快請,我家大人正等著林公子呢,棋盤都擺好了,茶也煮好了,就等公子人來了。”
林懷澤點頭,淺笑著與管家往裡走,不成想一轉眼,就看見了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在此。
他頓住腳,直直地看向薑挽和薑拂,目光在兩姐妹直接遊移,整個人都愣住了。
冷靜片刻,林懷澤從姐妹二人的眼神中看出端倪,左邊這位身穿月白色長裙的女子眼中平靜,看他時瞬間的訝然。
很顯然,這位就是他所認識的那位,“下官林懷澤,見過薑貴……”,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