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陸嶼然自己都被自...(2 / 2)

一品春方圓五裡,皆是闃靜一片,鳥雀都識趣的不再出聲。

其他人不出聲是因為都在警戒,屏息凝神,但一品春的大門外不遠處,

那十二具被架在空中,手腳軟塌塌被鎖鏈束縛的“籌碼”們則是因為進氣多出氣少,連撩下眼皮都覺得有鹽粒在皮開肉綻的肌膚上劈裡啪啦炸開。唯一能發出的聲音,是喉嚨裡倒抽冷氣的嘶聲。

他們由三位九境長老看押。

而前方目光所及之處,溫流光長發束成十幾根帶著彩綢的發辮,隨意披散著。她手裡拿著根火紅的鞭子,長鞭微動,空氣中發出急促的破空聲響,頭顱高高抬起,黑發雪肌,明豔動人,臉上一片傲然之色。

三位九境長老跟在她身邊,眼神鷹隼般四處睃動,將周圍的風吹草動儘收眼底。

她在等溫禾安。

這是她少有的有耐心的時刻,不躁亂,也沒想發脾氣,眼底甚至偶爾劃過一絲躍躍欲試的興奮之色,像一隻在陷阱邊上等待最心儀的獵物自拖羅網的獵手。

溫禾安要是出現,會是什麼表情呢。

被陷害的氣憤,被威脅的勃然失色,還是不得不被動現身和她打上一場的無可奈何?

那副凡事不急不忙,穩操勝券的虛假麵具要被狠狠撕下了嗎。

思及此,溫流光滿意地在原地掃視著自己布下的“天羅地網”,光是一想到等會的情形,隻覺血液在身體裡加速流動,發出溪流一樣涓涓的汩動聲,像美妙的曲點。

亥時五刻。

溫禾安悄無聲息地出現了。

她一身颯爽黑色夜行衣,臉上嚴絲合縫地貼著麵具,隻露出一雙眼睛。

沒有一上來就如溫流光所想的上來直接對她發難,而是閃身幾步到那十二人身邊,袖擺輕盈浮空時骨腕一動,素手輕揚,以掌為刃,九境巔峰氣息乍然迸發,一擊重而巧妙地落在將他們齊齊束縛在巨大石碑上的鎖鏈上。

這一擊,火星直迸,鎖鏈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鎖鏈確實是溫流光精心準備的靈器,尋常九境一時之間沒法全然破開,隻是承受不住溫禾安正兒八經的攻擊,此刻鎖鏈上如爆竹般顫動,展開,裂開細紋。

那十二個人眼中閃出絕處逢生的耀眼光亮。

隻是溫禾安來不及揮動第二擊,因為長老們動了,溫流光也動了,她身體如流星蠻橫地撕裂夜空,筆直而鋒銳地襲過來。

溫禾安出手,電閃之中與她過了一招,而後錯

身而過,麵對著溫流光升騰起勃然殺意和興味的眼睛,滿臉冷酷。

溫流光歪了歪腦袋,勾出一道笑意,語氣火熱:“你終於還是來了。”

她似乎在等溫禾安自己踏入身後專心為她而準備的巨陣中。

隻要她還想救人,今天就必須乖乖走進這明擺的圈套中。

溫禾安皺著眉,她遲遲不動,像是在猶豫,半晌,從那十二人身上冷淡挪開視線,皺著眉冷聲吐字:“溫流光,你拿我當傻子?”

她厭惡地直視眼前人,掀了掀唇:“誰會和你在這裡打。”

說罷,她連退五步,一閃身遁入夜色中,頗有種一擊不成就罷手保全自己的架勢,氣息轉瞬間就退遠很多。

溫流光眯了眯眼睛,她視線陡然陰沉下來,隱晦地掃過後方布下的大陣,一時之間,心中不是沒有遲疑,總覺得這不是溫禾安的行事作風。

可今日是最好的時機,溫禾安如今孤身一人,再過段時日,待她招兵買馬,可就沒這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送上門了,而且——溫流光看向那道仍然堅守在原地的巨大鎖鏈,眸光閃爍不已。

她不是沒有防備。

這鎖鏈是族中聖者鍛造的靈器,是她叩開第八感後的獎勵,它可以承受兩道巔峰九境的攻擊,溫禾安方才出手碰了一下,但想要解開這個,至少還要個頂級九境出手一次。

頂級九境,彆說蘿州,整個九州掰著手指頭數,都隻有那些人。

誰會幫溫禾安?

陸嶼然嗎?

除非他真瘋了,徹底不顧巫山了。

想到這,溫流光即便知道這事絕不可能發生,仍是輕蔑一笑。

這樣倒更好了,巫山絕容不下溫禾安,屆時三家通緝,她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是必死無疑。

想到這,溫流光當機立斷,不再猶豫,她在半空中一抬手,一直追隨著溫禾安離開的方向,朝身邊幾位長老發號施令:“你們四個,跟我去會會她。”

就算沒有這陣,她和四位九境同時圍擊,也夠將溫禾安逼入死胡同。

她看向剩下的兩位長老,下巴微抬,眼風淋漓:“你們留下來守著,任何閒人擅入,直接斬殺。”

話音落下,溫流光如一尾在黑暗中肆意穿梭的雨燕,順著溫禾安的方向追擊

,撕裂空氣的聲音如颶風長嘯,經久不絕,最終猛的闖入了一道擴開的漣漪結界。

溫流光踩在結界中,環視四周,目光如雷電,牢牢釘在前方溫禾安的身上,紅唇一張,無情譏嘲:“婦人之仁。”

她很喜歡觀察溫禾安的表情,想看她氣急敗壞,當下饒有興味地譏諷:“我都有點看不懂你的打算了。你是準備把我們都殺了,再去救那十二個蠢貨,還是有彆的幫手?”

說到最後,她一揚長鞭,突然變臉,一字一句地道:“不管是哪種打算,隻怕你都沒破局的實力。”

溫禾安亦冷冷回:“你來試試。”

溫流光本就不是來和她耍嘴皮子的,隻聽話音落下後,她長鞭繞著腕骨一轉,而後倏地一放,一聲清脆而空靈的“啪噠”聲,近乎響徹整座蘿州。

狂暴如堆雪的靈力儘數附著,隻一息之間,鋪天蓋地的鞭影迎風而漲,每道以百丈之勢驟烈掃蕩,殺氣有如實質,遙遙指定溫禾安,叫她無處遁形。

鞭影像龐大到足以占據天穹的觸手,遮天蔽日,猙獰扭動,以誓要將人寸寸絞殺的氣勢撲殺過來。

於此同時,四位九境長老也沒閒著,各自施展手段,從側麵圍困她。隻見結界中風雪齊湧,月影倒映在一汪虛幻的滿漲湖水中,異象連連,威能莫測。

無數圍觀的人嘶的抽了口氣,麵麵相覷,神情複雜。

頂級九境全力一擊之下,尋常九境湊上去根本不夠看,更遑論他們這些同齡,卻隻有七八境實力的人。他們實在是差得太遠,如天塹難以逾越,被這當頭的幾位甩下豈止一星半點。

溫禾安目光凝重,明爭暗鬥百年,她質疑溫流光的性格,看不順眼她的張揚猖獗的行事作風,卻從未質疑過她的實力。

麵對這悍然一擊,她不敢大意,雙手飛速結印,結印速度快到肉眼難以完整捕捉所有細節。

隨著她的動作,一點熒光從她指尖透出來,起初光芒微弱,如星星之火,然而隨後,一輪明月從她身後浮現。

明月甫一出現,光澤越聚越亮,不過一息之間,甚至透過了漣漪結界,將整個蘿州籠罩在內,每一條街道在這種皎光之下亮若白晝。

蘿州因此一片死寂。

明月與鞭影最終在無數道目光之下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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