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陸嶼然發現她不是...(2 / 2)

不是誰都能冒著風險收留他們。

識時務者為俊傑。

早在得救的第二天,徐遠思就將族人們的幾十根命線收集在一起,千叮嚀萬囑咐地交到了溫禾安手中。

溫禾安早就想好了徐家人的用處。船在歸墟靠岸時,她自己去支援巫山,讓徐遠思休整隊伍,做好準備,帶著人去琅州。

經過雲封之濱那一鬨,一些原本就嗅到不對勁的世家會更警覺,巫山與王庭之間硝煙彌漫,有了這方麵的布置,戰爭往往說起就起,她估計王庭會想要奪回丟失的四州。

真打起來,西陵糧倉誰都想爭一爭,馬上又到莊稼成熟的時節了。

徐家人守城,齊心協力,就算江無雙親自帶兵兵臨城下,都不一定能成。

【知道了。】

溫禾安回了一句:【讓我們的人跟著去。】

說到底,歸墟不是他們久留之地,琅州才是真正屬於她的地方。

收起四方鏡,溫禾安押著人推開了李逾的院門。李逾在她那邊受了天大的氣,回來後倒頭就睡,想睡個昏天黑地,結果感覺眼睛還沒闔多久,一直沒理會的四方鏡就閃起來,那種瘋癲的頻率,除了巫久不會有彆人。

李逾懶得理他,但怕九洞十窟出事,伸手抓著看了眼。

乍一看,滿屏的消息,滿眼都是“溫禾安”三個字。

深深吸口氣,李逾忍著丟開四方鏡,把巫久臭罵一頓的衝動,逼著自己往下看。

巫久對溫禾安的崇拜一直堪比滔滔江水綿綿無期,對她的一切戰績了如指掌。這次她先戰三位聖者,再與江無雙和溫流光博弈,戰績太過耀眼奪目,震撼了不知多少人,巫久是其中最狂熱的一批。

搜刮到的細節也比旁人多。

李逾看了幾行字,就開始皺眉,睡意不翼而飛。

溫禾安神氣不神氣,有多神氣他是不知道,他現在想的是她沒被聖者打得落下什麼難以治愈的病根吧,那些老東西下手從來直取性命,毒辣得很。

她的膽子是越來越大。

做的事也越來越出乎意料了。

祖母在天之靈,都能被她一次次兵行險招嚇出身冷汗來。

他靠在床邊胡思亂想,但轉念一想她還能跟自己嗆聲,給彆人撐腰,應該是沒什麼事。

兄妹兩見麵的氣氛不好不壞,陌生人似的,全程眼神沒交流,話也沒說一句,倒是挺有默契地將巫崖押進地牢裡。百年仇怨,誰也不會讓巫崖死得太輕易,畢竟他們的祖母死時模樣淒慘,那等情形現在仍曆曆在目,難以忘懷。

巫崖嘴裡問不出什麼,他做的虧心事太多,對蘿州那回找不出太深的印象。

李逾捏著巫崖下巴給他喂了藥粉,白色的粉末嗆得人連連乾嘔,溫禾安臉色和眼神都很冷漠,站在一邊看。這種藥粉會一點點溶解掉人的修為,再是骨骼,皮肉,最後化為一灘膿水,巫崖能接受死亡,卻不能接受這種死法,開始掙紮,破口大罵。

李逾卸下了他的下巴。

溫禾安上前與這位名聲盛極一時卻走歪路害人害己的老者對視,眼形溫柔,裡頭卻淬著浮冰,極為冷漠:“三長老,你信因果輪回嗎?”

她字字咬得輕而慢:“肆意踐踏抹殺他人生命的人,終有一日,自己也會被他人踐踏至死。”

她直起身,手指一動,將他亂動的手肘關節敲碎,說:“但你放心,我們暫時不會讓你死。”

這時候,李逾才極快地掃了她一眼,確認靈力能動用,除了氣息弱點,這是受傷的常態,其餘沒什麼問題,才又將頭不動聲色撇回去。

他們吵架的前期往往都這樣,李逾被氣得不想多說任何一個字,要多冷漠多冷漠,好像當真一個唾沫一口釘,說斷絕關係就斷絕關係,說到做到。溫禾安是覺得他這樣放狠話的行為分外幼稚,乾脆晾著,等他心裡彆扭勁好了再說。

在對付李逾這件事上,溫禾安從小就有經驗。

從地牢裡處理,兩人神色都有些輕微的愣怔,像憋在心裡的一口氣終於有了發泄口。尤其是對李逾來說,這百年他什麼都不在乎,報仇,求公道,好像

是他活著的唯一意義,日子過得不成樣子。

為了今天,他和溫禾安無數次大海撈針地搜查線索,人微言輕時做什麼都有阻礙,做什麼都是螳臂當車,絕望到一種咬牙泣血恨自己不爭氣,恨自己不努力,不肯放過自己的地步。

今生不肯與此事和解。

這口氣如今吐出了一半,心裡滋味複雜到難以言說,千言萬語不足形容。兩人都沒多話說,此刻都隻想蒙頭大睡,其餘什麼天大的事,未來的路要怎麼謀劃怎麼走,那都等醒來再想。

李逾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溫禾安不行,她還有彆的事要做。

她從李逾的宅院裡出來,回到了月流這邊,她還要等羅青山的確切答複,另外,巫崖的事如今算完了,但始作俑者還在逍遙著繼續當自己“龐然大物”,恩怨未曾了解,不曾兩清,暫時不打算回琅州。

但她身邊其他人得過去。

偌大的城池,不能沒有管理者,城中事務如何運作,如何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讓城中局麵欣欣向榮,都得有布置與安排。她隻讓月流留下在自己身邊,剩餘其他事有拿不定的可以問趙巍。

月流一走,溫禾安就覺得累,百年來壓在肩上的擔子鬆了一邊,很深的疲憊立刻湧上來,眼皮重得不行,什麼都顧不上,當即栽倒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下去,又蒙蒙亮起來,晨露未晞。

她是被熟悉而難以忍受的劇痛催醒的。

從床上驀的坐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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