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我看到她的記憶了...(1 / 2)

《被渣後和前夫破鏡重圓了》全本免費閱讀

這場覆蓋四州的花瓣靈雨下了半個時辰,這半個時辰裡,意識到有轉機的老少婦孺皆奔向自家田地,心懷忐忑地守著,生怕這是一場稍縱即逝的黃粱夢。

直到稚嫩的穗條抽長出來,穀粒從乾癟到渾圓,外殼由深青到青黃,壓在粗糲的掌中時有沉甸甸的重量,空氣中每一寸都彌漫著植株與雨露相逢時特有的清香。

無數人此刻方如夢初醒,耕作了一輩子的身軀如釋重負地壓下去,雙掌撫著臉,劫後餘生,喜極而泣。

修士天賦決定了第八感的強弱,“豐收”雖無攻伐之力,可依舊強大,它不僅將生機之箭抽取的生命力如數奉還,甚至在原有的基礎上更順水推舟添了幾分。原本九月成熟的穀物,如今八月就能收成,且秧上穀物累累,肉眼可見的豐收景象。

溫禾安的名字在這半個時辰中,傳遍了四州。

修士與凡人生活在同個九州中,卻儼然在兩個世界。

修士的目光從來追隨世家大宗,追隨強者,就算是五歲孩童都知道當世風頭最盛的幾個,說得出個一二三來,可凡人睜眼閉眼想的是家裡的生計地裡的田,何處有戰亂,哪座城池的城主可以容納流民。

他們知道修士厲害到一定程度,會開啟第八感,每一個都是聖者預備役,隻手遮天。

他們的第八感每一次出現,都會引來無數修士的狂熱追捧驚歎,可不論是“水鏈”,“殺戮之鏈”和“生機之箭”,給他們帶來的唯有災難,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還注重些麵子功夫的還會顧忌一些,打起來施展個結界,可若當真殺紅了眼——

總之絕不會是好事。

從來沒有人的第八感是不利於自己,卻利於他們的。

從沒有人會注意到地裡五穀,在生死與溫飽中死去活來掙紮的他們。

溫禾安的第八感還不曾覆蓋過如此之廣的麵積,施展到後麵出現力竭的眩暈,她收回手,垂睫緩了下,從半空中躍下,無數道目光注視追隨著她,她早已習慣這種場景,沒有停留。

古舊城樓上有人在等她。

溫禾安甩出個小型結界,陸嶼然的視線始終落在她身上,他眼瞳還是偏白,雪眼沒有完全褪去,本應冷意十足,此時卻有灼人的溫度。

她壓住腦海中因為施展第八感而紊亂

的心緒,低聲說:“等我一會。”

陸嶼然確定她神情依舊,氣息稍弱但沒有受傷的萎靡,將準備好的丹藥給她:“羅青山調製的,恢複靈力。”

“好。”

李逾嫌巫久吵,無情揮開了他,此刻冷眼看這一幕,沒有吭聲,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對陸嶼然有多不喜歡。

尤其是經過剛才那件事之後。

人注定會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思考問題,這無可厚非。

溫禾安看向李逾:“你跟我過來。”

陸嶼然和商淮去私宅看那些傷重的長老了,他們這段時間會住在城主府上,溫禾安與李逾則踏進了城主府中一側偏院中。

但沒有立刻談事。

進書房前,溫禾安麵色平淡地朝他示意:“你先去,我有點事,等會來。”

她一向有自己的主見,又是個大忙人,李逾頷首,也沒細問,抬腳推門進去。

溫禾安隨便找了個沒人的偏房,抵門又合攏,手指微微顫抖,在門關上的一霎甩了個結界摒棄一切窺伺。

下一刻,她抵著門滑跌在地上,死死抿起唇,指縫間都是濕滑的汗水,她腦海中似乎有一顆急促跳動的心臟,起伏時發出雷鳴般的震動,讓她思緒混沌一片,許多不受控製的不好情緒翻攪上來。

如墜深淵。

溫禾安找出瓷瓶,揭開瓶蓋咽下幾顆丹丸,溫熱的藥力很快在脈絡中起伏,靈力慢慢恢複,可情況並沒有好轉。

是……妖血的原因。

第二道妖化特征出來了,意誌混亂也應證了。

她咬牙壓下渾噩思緒,強行逼自己保持清醒,慢慢站起來,掐了個清塵術,又抖著手將提前做好的兩隻耳套固定在耳朵會長出的位置以防萬一。做完這些,才抵著門深深吸氣,竭力調整狀態。

快了。

一切都會在明天結束。

溫禾安十分厭惡這種混沌的惡意,比疼痛更不能忍受,她定了定,感覺稍微好點後收拾神情推門而出。

李逾等了一會,他雙掌撐在窗欞扶框上,遙視外頭靜沐在陽光下的花草,看得出神,見她來了才轉身回來,破天荒的沒有堅守撂狠話之後必定冷她一段時日的原則,說:“說吧,找我又有什麼大事。外麵那麼多隱世家族給你遞橄

欖枝,邀你去族中做客,你還都晾著呢。”

說起來也是玄妙。

從前溫禾安和天都糾葛不淺,大家都做壁上觀,就算因為她的實力生出招攬之心,說實話,招攬回來也不知做什麼。給的權勢太少,人看不上,給多了,自己心慌。天都將她撫養出來,她說翻臉就翻臉了,遑論他們呢。

現在不一樣。

世間強者不少,但心兼大義的少,溫禾安的第八感比任何話語都有說服力。

這樣的人,做不出太沒良心的事,就算不拉攏,結交有利無弊。

況且有許多隱世家族的少男少女確實真心實意想認識她。

溫禾安一概沒管。

這處偏院用來待客,看得出很久沒有住過人,但屋裡該有的都有,布置擺設整齊簡樸,乾乾淨淨,繚繞著淡淡的熏香,熏的是檀香,但現在任何一點氣味都撥動著溫禾安的神經,她倚在一張太師椅邊,閉了下眼,睜開時已經恢複平靜模樣。

她問李逾:“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什麼怎麼打算。”李逾不再看窗外了。

“祖母的仇報完後。”

氣氛陡然靜默下來,他們之間不怎麼提到祖母,隻要提了,往往就是一番唇槍舌戰。直到今年,這團將他們籠罩了近百年的迷霧逐漸散開,再提起,才不至於那樣死氣沉沉。

李逾思考了一會,好似興致缺缺,又好似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聳聳肩:“現在說這些還早。王庭現在越蹦越高,行事越來越無所顧忌,怎麼對江雲升動手都夠人愁的。”

他視線轉了個彎,落回她身上:“剛才發生在永州的事,不出意外已經傳到江無雙耳裡了,還是要防一防他。他打定主意先斷巫山助力,生機之箭始終會抵在四州咽喉上。”

溫禾安平靜地回答他:“江無雙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

李逾皺眉,以為她如此篤定是得知了巫山後續有對付王庭的絕招,想到巫山,又想到陸嶼然今日所作所為,不由得道:“倒是你,你怎麼想的?世家與我們走的永遠不會是同一條道,你和陸嶼然當真合適?”

“他做得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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