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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明章整條眉毛都飛挑起來了,這就是那隻小白兔?
厲謹的眼神似有若無地落在他身上,朝他神色如常一點頭。
譚明章心道厲謹原來是這樣俊美的人物?真是錯怪他了!長得像小白臉,實際上很糙,劉海柔軟地遮擋住一點眉毛,眼神裡帶著慵懶隨意的神采,白襯衫沒打領帶,駕輕就熟地俯身兩隻手按在桌子上,顯然對這局麵應付自如,好心態曆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譚明章耳畔嗡嗡轟鳴,隻有嘈雜心跳聲在會議室裡響,他想他擁有了一個絕佳的機會,那晚厲謹跳橋,他的西裝還在他那。
身邊的總裁助理汪瑞乾咳一聲,低低說:“譚總,我跟您說剛才投票的事,您這一票至關重要……譚總?”
譚明章勉強收回視線,麵上毫不走露驚詫,隻是壓不住嘴角的上揚笑意,聲音溫柔而緩慢:“你接著說,我這一票怎麼了?”
所有人都停下手頭上在乾的事,齊刷刷抬起頭,看見厲謹,仿佛看見了清明節那天公墓裡有人放大地春雷炮似的一臉驚訝。
厲謹沒有在意他們的目光,隨意坐下,一條腿疊起來,後背往真皮椅背靠過去,仿佛這是自家客廳,低頭一眼就瞥見了厲雲嶂手裡的白紙名單,友善地向他伸出手,微微笑著說:“三哥,我能看看這是什麼嗎?”
厲雲嶂的手長出了主觀意識,馬上把剛擬好還沒公布的監察組員名單遞給了厲謹,柔聲說:“你看吧,我還沒寫完,就等你來了。”
這個蠢貨老三!厲仲淮直勾勾地瞪著他,厲雲嶂殊不知大哥要活剮了他的眼神,試探著伸出手,拉住厲謹的手臂,一雙杏眼水汪汪的,小聲關心道:“小謹,你昨晚上去哪了?臉色這麼不好,眼底烏青很重,是沒睡覺嗎?”
厲謹第一個就要拉攏厲雲嶂,對他絕不可能橫眉冷對,淡淡一笑,“三哥,我就是高興,喝多了酒,沒事。”
他一笑洗練了全身的冷氣,前排被震懾住的高管都放輕鬆了表情,厲謹要的就是這效果,不緊不慢地翻開名單,“我知道父親定過這規矩,今早我有些私人的事耽擱了時間,屬實是我不對。不過我看這名單上有一個人沒有投票,是嗎?”
厲雲嶂連連點頭,圓目友善,模樣很可愛的說:“是啊,就剩下風賞娛樂的譚總還沒表態。”
厲謹的嘴角彎起溫暖的弧度,牽著厲雲嶂的手指,很溫和的說:“是嗎?那還來得及。”
叛徒!這麼快就向這個小兔崽子倒戈了,是不是私下裡早早己聯係上厲謹了?
厲仲淮暗自憋氣,這個養子的笑容實在迷人,厲謹沒有厲家人獨有的薄情唇,反而上唇單薄,下唇飽滿,是很漂亮的嘴唇形狀,唇色很淡,笑起來時會紅潤一點。
厲仲淮閉了閉眼,不再看厲謹,移開視線去看譚明章——譚明章坐得很端正,渾身肌肉緊繃,沒看錯的話,汪瑞在他耳畔低語,嘴唇動得很快,應該把前情告知他了,他的眼神流連在厲謹身上,眉毛也微微挑起尾梢。
厲仲淮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譚總,您的意見呢?”
厲謹的目光也一起投過去,眼神很平靜。
譚明章猝不及防與他對視,耳畔頓時炸開了同款大地春雷,窗外陽光一縷拂過厲謹的發梢,恰好照在他眼睛裡,譚明章指甲掐進掌心裡,長吐出一口氣——他認定了,厲謹是個禍水。
其實他腦子裡早就擬好了計劃,從始至終,他要的都是分厲氏一杯羹,甚至是吞並厲氏,不管對方老總是不是厲謹。
要是這麼輕易就被美色迷暈雙眼,他就不是譚明章了。
“這一張票這麼重要的話,我也不能輕易就投出去,否則便是一口氣開罪了三位厲先生。”
眾人輕笑,譚明章又道:“當然,我今早來遲也是有一件棘手的事。”
厲謹挽起襯衫袖扣,半截玉白的小臂壓在桌沿邊,好整以暇:“您說。”
譚明章站起來,講了葉芷衣的困境,很謙遜道:“不知道厲先生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