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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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漆黑眼瞳裡流露出毫無破綻的探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仿佛隻是隨口一問,厲謹險些把自己溺進去。

厲謹也隻驚詫了一瞬,估計是商時勖知道了阿諾那把子爛事,也不很意外,估計全船的人都知道的八九不離十了,隻希望不要鬨大,鬨到媒體那裡去。

厲謹輕柔抓住商時勖的手指,牽在手裡,他手指像擅長彈鋼琴的手又長又有力,溫度很燙。

都說十指連心,他這是……生氣了?

厲謹看出他眸子裡一些端倪了,心裡坐定了一個方向——商時勖沒認出他重生了,隻是對他感興趣,不論是情感方麵還是身體方麵,倒不一定是心動。

不太謙虛的說,厲謹被許多人追求過,對感情上的事並不鈍感,但很冷感,一直把自己放在主動者的位置上,哄人他會,通常攜帶目的,其他人怎麼想,他可以視而不見,但商時勖怎麼想,他不能裝作無所謂不在乎。

前世有虧欠,今生厲謹還是希望哄著他高興的,如果商時勖真有動心那麼一天,他拒絕就是了,商時勖臉皮薄,又講道理,斷然不會像阿諾一樣糾纏他。

厲謹心是真情實意,眼睛也凝望他,語氣頗有些雲淡風輕的親切氣息,淡淡笑著,“商老板喜歡的話,我給你買新的,算是我送你的小禮物,也算你我相識一場的緣分,怎麼樣?”

因他哄人的語氣很溫柔,商時勖覺著自己像是在無理取鬨,卻很受用,心坎裡的血變得酸甜,是一點氣也生不起來了。

他還牽著他的手呢,前世他們也牽著手,卻走向了一條窮途末路。

商時勖的目光低垂在他脖子和領巾的間隙裡,隻能看見一點冰白的肌膚,看不見咬-痕,總不能扒開他的衣領去看……

就這麼被他三言兩語拿捏住了?

沒那麼容易。

商時勖壓下心躁,收回身,威壓的眉眼收斂了銳氣,“那好吧。”

說出去的話是潑出去的水,厲謹說話算數,前世沒送過商時勖什麼禮物,淨是人家送他了,應當補上一份,也算儘儘心意。

商場內部出售男士領巾的店鋪都價格高昂,厲謹要送他就不能送便宜貨,把商時勖領到奢侈品店後,厲謹臨時去了趟衛生間,回來的時候看見商時勖麵前擺了一排領巾。

店員選出了一條,厲謹走近了才聽清,他和店員用意大利語交流,語氣溫和,隨意的聊著天,看起來心情不錯。

他會意大利語嗎?他在意大利留學過還是有相關的合作夥伴?也是,他身份使然,有哪國的好友都不奇怪。

厲謹聽不太懂意大利語,他意大利同學都被阿諾用m9趕走了。

華國店員都沒有靠近他們,這種高端定製手工店都有業績跟著,這位意大利人應該是經理一類的,因此厲謹雙手插兜站在一旁靜靜聽鳥語,沒有叫其他店員幫忙翻譯。

經理看見厲謹,眼睛一亮,眼裂睜大:“Chi è questo gentiluomo?”(這位先生是您的什麼人?)

商時勖淡定道:“Il mio amante。”(我的愛人。)

店員們紛紛愣在原地,意大利人很誇張地“oh”了一聲,手勢飛快像在打手語,他伸出鴨子嘴一樣的手,熱情洋溢地同厲謹握手,“bonjour!”

厲謹一頭霧水,但非常禮貌地握手,“bonjour。”(你好)。

他就會這一句,這意大利人至於這麼高興?厲謹聽說過一個笑話,兩個意大利人街上相遇,一個問:“你怎麼樣?”,另一個回:“我還沒死呢!”足以可見這幫血液裡流淌著番茄醬的人天生就笑點低。

經理把手中黑白條紋的領巾遞給厲謹,笑得眼睛眯起來,“Signore, il suo amante è molto adatto per questo!”(先生,你的愛人很適合這一條!)

厲謹茫然地望著他,“……什麼?”

商時勖解釋道:“他想讓你幫我係上。”

……他說了那麼一大串,翻譯過來就這一點?

兩側站著的店員有的認出了厲謹,臉色紅了起來,細細的聲音說:“是的,厲先生。”

厲謹總覺得哪裡不對,但還是從經理手中接過領巾,他們倆身高隻差幾厘米,厲謹抬頭,有種被俯視感。

商時勖在盯著他看,說悄悄話似的,“那就勞煩厲先生幫幫忙了。”

厲謹避開他視線:“客氣。”

他把領巾展開了對折,把中線後領繞到商時勖後頸蓋住脖子,前麵打好了結,放到他喉結下方的領口裡,商時勖的喉結輕輕滾動一下,恰好蹭到厲謹的指腹。

厲謹手指一頓,快速把手收回來,“好了。”

厲謹給他打好的領結紳士儒雅,純真絲麵料的質感還殘留著厲謹手指溫涼的感覺,商時勖麵向鏡子看了看,目光與鏡子裡的厲謹雙眼對上,低聲說:“很漂亮。”

店員們看看鏡子,看看厲謹,抿起嘴唇笑。

到底是在誇誰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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