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邱先生辛苦!”丁文盛朝邱智淵師徒點點頭。
稍微緩了口氣之後,丁文盛不顧柯永盛的勸阻,下令大軍繼續前進。
很快,幾萬大軍逐一跨過了那塊已經被燒成灰燼的木牌。
八月十八日傍晚時分,大軍抵達了登州府招遠縣境內,丁文盛下令大軍在此紮營。
幾萬人的大營,就像一張攤開的大餅一樣。本來柯永盛勸丁文盛,分散紮營,不要把部隊聚在一起,可是丁文盛不聽。
終於,天完全黑了下來。
深夜時分,在距離中軍大帳不遠處的一頂小帳篷中,邱智淵和道元師徒倆正在收拾他們的“法器”。
“道元,你今天幫為師解圍,解得好啊!”邱智淵誇獎著道元。
“還不是師父教導得好嘛!”道元跟著他的騙子師父,早就學得油嘴滑舌了。
隻是師徒倆的“商業互吹”還沒結束,兩人帳篷的簾子就突然被人掀開了。
接著,這次剿賊大軍的副將柯永盛大步走進帳篷,後麵還跟著好幾個披甲執銳的清兵。
“柯大人,這麼晚了,有事找我們師徒嗎?”邱智淵瞧出氣氛有些不對,小心翼翼地問。
柯永盛冷笑一聲,“邱智淵,你們師徒倆兩個膽子不小啊!”
邱智淵臉皮一抖,“柯大人,此話怎講啊?”
“你們就是兩個江湖騙子!”柯永盛哼了一聲,“你們用江湖騙術騙了丁撫台,可騙不了我!”
其實柯永盛的見識水平也未必就比丁文盛高到哪裡去,隻是他長期帶兵,處事相對穩重。更關鍵的是,他是真的見過“天兵神器”究竟有多大威力。
在邱智淵師徒剛來到巡撫公署的時候,柯永盛就覺得這倆人不太對。後來他派了自己的心腹暗中打探,結果把邱智淵和丁文盛幕僚的幾次暗中密謀給偷聽了去。
這次剿寇作戰,成敗可不隻是決定前途,直接事關他柯永盛的生死。一旦戰敗,就算他自己不戰死,丟登州這口大鍋也一定會被丁文盛扣在他腦袋上。
以清廷多爾袞的尿性,丟登州這麼大的事,他柯永盛有多少腦袋都不夠砍的。
所以對柯永盛來說,這場仗隻有打贏,才能有活路。
現在,剿賊大軍的最高統帥丁文盛身邊,有邱智淵這麼一對兒騙子神棍,還有一個隻圖錢財的幕僚,那還能有好?
幕僚是丁文盛的紅人,柯永盛不敢亂動,所以他就盯上了邱智淵師徒。
柯永盛一直在等待機會,除掉邱智淵。到了現在,機會來了。
“帶走!”柯永盛低聲命令道。
“大人,大人饒……”邱智淵師徒還沒喊完,就被柯永盛身邊的清軍士兵按住了。
幾名清兵相當專業,塞嘴的塞嘴,捆繩子的捆繩子,一套流程猶如行雲流水,三下五除二就把邱智淵師徒五花大綁,拖出了帳篷。
邱智淵師徒倆被塞著嘴,隻能發出一些嗚嗚聲。繩子也捆得相當專業,不僅完全掙脫不開,而且越掙紮越緊。
一行人路上經過了好幾個崗哨,但哨兵一看是副將柯永盛,沒有人敢阻攔。路上遇見的巡邏兵看見是柯永盛,也全都自覺地退到了一邊。
很快,邱智淵師徒被柯永盛帶出了清軍大營,來到了大營附近的一處水溝旁邊。
“這裡,就是你們師徒倆的埋骨之地了。”柯永盛對邱智淵師徒說,“下輩子記住了,不是什麼錢都能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