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戶口本上的都可以算家長。”
說出這句話之後,紀旻本想要求婚的。
沈家的事已經解決了,紀旻又不是愛拖著的人,早就開始思索這些大事。
但有個無情的事實擺在麵前。
陸燃才大二,離法定結婚年齡還有很遠的距離。
紀旻考慮很久,終究還是沒有提。
在他眼裡,陸燃還小,沒必要和同齡人不同。
這一等,就等到了陸燃升到大四。
大部分專業的學生,到了大三大四,時間便會慢慢空閒下來。
但獸醫專業的大學生,反倒開始忙得腳不沾地。
除了書本上的理論考試以外,還要出去實習、見習,以及通過各種各樣的實操考試。
陸燃在學習相關的事上又格外積極。
於是,在陸燃終於達到法定結婚年齡,22歲的這一年。
他在外麵忙得腳不沾地。
徒留紀旻在家裡照顧大黃。
車子裡。
紀旻坐在後座,大黃趴在一旁。
手機正開著視頻通話。
現在是早上,屏幕裡的人正在刷著牙。
他口齒不清地問:“大黃的口炎最近沒複發吧?”
“沒。”
紀旻靠在椅背上,大手捏了捏大黃毛茸茸地腦袋,儘職儘責地回,“這幾天都又注意給他擦擦嘴巴。
他看向手機屏幕。
屏幕裡從前的少年又抽了點條,身高正朝著一米八大關邁進。
雖說依然帶著少年獨有的瘦削,但肢體卻有力了不少,並不顯得纖弱。
他彎腰在洗手台洗漱,背上隻覆蓋了一層白色薄T,弓起的弧度很漂亮。
視線再往下延伸……
終究又克製地停住。
紀旻收回視線,突然沒頭沒尾問了一句:“你在那邊,住的是單人宿舍?”
陸燃刷著牙翻了個白眼,道:“我這都快走了,您還不知道我住什麼宿舍?”
“隻是確認。”紀旻說。
陸燃沒深究這男人好好的怎麼突然要“確認”。
隻是把由於彎腰,縮上去的上衣下擺扯了扯。
又把剛起床時隨便套上的牛仔褲扣子給係上。
紀旻挑了挑眉,沒出聲。
不知道是放心,還是遺憾。
陸燃低著頭把嘴裡的牙膏沫涮乾淨,又隨便用清水洗了把臉。
他又問了一句大黃:“髕骨關節也沒問題吧?最近還是彆給他玩球了。”
十幾歲的狗了,總得多注意點。
聽到這句話,窩在後座上的小狗似乎有點意見,輕輕地哼唧了一聲。
紀旻看了也大黃,道:“在草坪上玩一小會兒,沒事。”
大黃不哼唧了。
聽到他的話,屏幕裡的人抬頭看過來,笑著罵
他:“你就慣著它吧。”
陸燃從毛巾裡抬起頭,露出逐漸長開的眉眼。
和三年前相比,他五官稍稍褪去了稚嫩和柔和。
可那雙眼睛仰著看過來時,還是讓人有種瞬間被擊中的乖巧感。
他明顯在趕時間。
頭發還有點翹,就摸起旁邊的白大褂穿上,撈起手機出了門。
就這還不忘了給大黃打招呼,湊近手機屏幕,軟下聲音道:“大黃,給爸爸親親!爸爸很快就能回去了,回去天天陪你玩。”
青年從出了宿舍門,外麵就是農場。
隔壁同樣過來實習的同學也入了鏡頭。
還有些刻意走過來,向他打招呼。
青年對外人的態度始終並不熱絡。
但依舊擋不住一個個湊過來“偶遇”的人。
紀旻拿著手機湊近大黃,讓陸燃親。
親完了,視頻裡的人便道:“我要去吃早飯了。”
說著就要掛斷。
紀旻:“……”
男人沉默良久,終於沒忍住,沉著臉問:“你沒彆的要說了?”
“哦對了。”
視頻裡的人拍拍腦袋,說,“最近天有點熱,它總是想玩水,不要讓它玩太久。”
紀旻:“……”
“還有呢?”他問。
“還有?”陸燃憋笑。
“沒了吧。”他說。
紀旻無語半晌,問:“知道我現在像什麼嗎?”
“像被在外麵花天酒地地丈夫忽略的糟糠妻。”
陸燃就等著他這句呢。
聽到後沒忍住,拿著手機在路上便大笑起來。
他笑起來還和三年前一樣,眼睛彎彎的,眼角眉梢都帶著股孩子般的得意。
見他笑得厲害,紀旻沉著臉繃了一會兒,終究沒忍住,也哼笑了一聲。
他不滿道:“每次就隻知道問大黃,我呢?”
“當然有你當然有你!”
陸燃連忙笑著哄他:“親愛的你最近吃的怎麼樣,睡得怎麼樣,有沒有想我?”
“嗬,敷衍。”紀旻說。
陸燃沒忍住又笑了一通。
紀旻繃了半天,終究還是道:“想。”
陸燃收了笑,凝視著手機裡的男人,壓低聲音問:“你是白天想,還是晚上想?”
紀旻這會兒異常坦誠,答道:“都想。”
陸燃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他看了看周圍。
現在是大清早,周圍人來人往的。
陸燃紅著耳朵,朝紀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噓!一天之計在於晨,那麼清醒的時刻,你說什麼膽大包天的話。”
紀旻挑眉。
這是誰先撩的?
“不和你說了,我要去吃早飯。”陸燃說。
說著他瞟了一眼手機裡的人,又道:“今天考核
完,我就要回去了,黏黏糊糊地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