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有人誠惶誠恐地刻意把他當成個殘廢來照顧,紀旻會很不高興。
就比如現在,理應是他最不高興的時候。
可……
少年放好了文件,並沒有扭頭向他邀功。
而是隨便拍拍手,回到小書桌旁,打開了自己那份盒飯便開始炫。
他姿態隨意得要死。
甚至帶著一種破罐破摔地:我就是幫了,愛咋咋地吧。
紀旻那股怒氣便奇怪地盤旋了兩圈。
自己氣哼哼地消散了。
最終,男人盯了人半晌,蹦出一句:
“不用放那麼矮。”
“昂?”陸燃從盒飯裡抬頭,腮幫子吃得一鼓一鼓的。
便聽紀旻惡劣道:“你當誰都和你一樣手那麼短。”
陸燃:“……”
以後再幫,他就是狗。
下午,陸燃跟著紀旻出了兩趟門。
紀旻應該是約了人談生意。
陸燃沒下車,抱著大黃窩在那輛商務車裡,一人一狗打開車窗往外看。
雖說隻是在車裡,大黃依舊很高興。
那雙豆豆眼都變大了些許。
陸燃平時很忙,又是上課,又是打工。
它已經很久沒再白天出來玩過了。
到了晚上,紀旻趕趟似的去了最後某個金融沙龍。
陸燃在日程表上,看到的是個小型宴會。
既然是宴會,他以為紀旻會準備很久。
畢竟沈家人都是這樣。
但沒想到,紀旻從上個地點出來之後,直接趕往了會場。
依舊是身上那套普通的商務西裝。
隨意得不像是去參加什麼晚宴,反而像是去公司樓下的食堂吃飯。
但陸燃不怎麼接觸這樣的場合。
紀旻又是他老板。
所以,陸燃想了想,坦坦蕩蕩地說:“我沒來過這種地方,有什麼不能做的嗎?”
紀旻側眸看他:“跟著我就好。”
說完頓了頓,有確認似的問他:“你今年十九歲?”
陸燃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結果男人自顧自道:“那也不要喝酒。”
陸燃:“……”
這是給他當老板,還是當老爹。
紀旻到的時候,宴會已經開始了。
但依舊有負責人專門等在外麵。
還有個外國人,見到紀旻後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
不是英語。
陸燃仔細分辨了一下,猜測大概是意大利語。
旁邊翻譯解釋道:“這位是利諾家的二少爺揚·利諾,說他父親已經等您很久了。”
紀旻聲音平淡:“他願意早到是他的事。”
翻譯把這句話傳達過去,說話的人頓時閉了嘴。
陸燃站在紀旻輪椅後靜靜聽著。
實則
一句都沒聽明白。()
他也沒探究,隻在負責人做出邀請的手勢時,推著紀旻的輪椅上了無障礙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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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得自然,還在腦子裡抱怨這階梯有點陡,推得費力。
但他一動,周圍所有人都像被按到了定格鍵一般,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陸燃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下意識停住動作。
就這樣推著紀旻的輪椅,停在了無障礙通道上。
“繼續推。”紀旻道。
“哦。”陸燃應了一聲。
他推得有點費力。
這通道不知道那個傻逼設計的,又陡又長。
陸燃沒忍住,小聲在紀旻耳邊道:“你稍微按一下遙控嘛,我快累死了。”
紀旻嘴角彎了一下,但手指沒動:“不是你自己要推?”
陸燃:“……”
他鉚足了勁兒把紀旻推上去,上去時額頭都沁出了薄汗。
他咬牙低聲道:“你是不是偷偷摸摸按刹車了?”
紀旻笑著沒說話。
陸燃氣得要死。
殊不知,周圍人看著這一幕,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全京市上流圈子裡的人都知道,這位年紀輕輕便殘疾的紀家家主,最厭煩彆人碰他的輪椅。
但這次,卻任由一個小孩推著他在無障礙通道上磨蹭了那麼久。
陸燃進去之後,發現宴會竟然分為兩層。
有的賓客隻能從另一側進入,待在一層。
而負責人卻引著紀旻從一樓的場地中穿過,來到了另一側的觀景電梯中。
紀旻路過的地方,一陣靜默後又響起細微地竊竊私語。
“剛剛是紀家那位嗎?”
“是嗎?但為什麼有人在推輪椅?”
陸燃低著頭,專心致誌的推著輪椅,眼底並沒有什麼情緒。
電梯上了二層。
二層和一層並沒有嚴格阻隔,站在二樓的欄杆前,能將一層的景觀一覽無餘。
看猴似的。
和一樓的格局不懂,二樓散在分布著一些圓桌。
與其說是宴會,不如說是小型的談判桌。
陸燃眼睛卻在搜尋著哪裡有吃的。
紀旻了然地看他一眼,道:“不是餓了嗎?去吃點東西。”
陸燃頓時點頭,直衝著食物走過去。
站在紀旻身邊的負責人,看了看陸燃的背影。
他一副學生打扮,和整個會場格格不入。
想到剛剛看到的場景,負責人低聲詢問:“紀先生……這位小朋友是?”
紀旻本想說是新招的助理。
他視線在這個觥籌交錯紙醉金迷的場地裡掃過,又聚焦在那個圍在長桌旁拿點心的少年身上。
似想到了什麼。
男人輕歎了口氣:“親戚家的小孩,當個少爺供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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