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旻朝陸燃的臥室走了過去。
進去了,他才發現,這小孩也就隻脫了鞋。
衣服都沒換,就趴在被子上睡著了。
他臉埋在被子上麵,因為睡得很擰巴,呼吸聲有些重。
他明顯很累,睡得很熟,連房間裡進了人都沒發現。
紀旻歎了口氣,把一旁的薄毯拿過來,展開給陸燃蓋上。
彎腰時,他留意了一眼陸燃的領口。
前兩天被掐出的痕跡已經淡了。
“消得倒挺快。”紀旻沉沉哼了一句。
“不叫他起床嗎?”陳管家問。
紀旻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搖搖頭:“困成這樣,讓他睡吧,今天亂七八糟的挺多,他不參與也挺好。”
說著他又交代陳管家:“等會兒把內院封上,彆讓人闖進來吵到他。”
陳管家應聲。
今天是紀旻二十九歲生日。
他平時並不怎麼在意生日,也不喜歡熱鬨,隻是當做一個普通的工作行程。
但對京市商圈其他人來說,則是件難得的大事。
如果能擠進去,彆說認識一下人,就算聽兩耳朵消息都算是好的。
可紀旻的請帖發的很少,且一人一貼,想跟著混進來都難。
紀家院子的大門打開。
院外卻不算熱鬨。
和沈家平日裡舉辦宴會的場景相比,簡直算得上“冷清”。
因為每個人都是恭敬而首禮的遞上請帖和賀禮,再安靜地走進院子。
仿佛隻要踏進紀家的門檻,就算和身邊的人交流,都是壓低了聲音且語氣克製的。
這場麵不像是參加什麼生日派對。
倒像是換個地方來開會。
顧執就非常不習慣這種氛圍。
他一進來就忍不住渾身亂抖,總覺得要不動一動,整個人都要僵掉了。
但他仗著自己和紀旻熟,一邊抖,一邊忍不住吐槽:
“我本來不想過來的,怎麼能讓我這個長輩給你這個晚輩來道賀。”
紀旻抬眸瞥了他一眼。
眼神裡明晃晃寫著:“不想呆可以滾。”
顧執還有點稀奇。
他搖頭歎道:“你最近脾氣變好了啊?”
要是以往,早開口讓他滾了。
紀旻默了默。
懷疑自己是被某人氣得閾值升高了。
“再說也不是我向來啊。”顧執歎氣,“你的事,我家老爺子是挺重視,原本安排寧啟那小子過來的。”
“但那小子不知道怎麼了,一聽要到你這來,死活不願意。”
聽到顧寧啟的名字,紀旻倒是笑了一聲。
知道這位顧家長孫不願意過來的原因。
恐怕是害怕遇到陸燃。
再讓陸燃把那通什麼金針菇的言論說一遍,這位顧少爺可能會氣得當
場跳樓。()
紀旻這一笑,顧執又稀奇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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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看,頓時瞥到了個了不得的東西。
“我去!”
顧執沒忍住,一下提高了嗓音。
他指著紀旻頸側的痕跡問:“你這這這脖子上!這也太激烈了吧?”
因為院子裡實在算得上安靜。
顧執這一嗓子吼出來,不管是旁邊坐著正在聊天的,還是路上走著的,或者剛進門的,都齊刷刷扭頭朝紀旻看了過來。
不仔細看還好,這直接被顧執指了明路之後。
所有人都看到,紀旻頸側,靠近領口的地方,有塊深色的痕跡。
意識到那是什麼,不少人當即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紀旻:“……”
沒錯。
這還是陸燃那天掐的那個。
那小孩自己脖子上被掐得一片狼藉,結果抹了藥睡一覺之後,很快沒了影子。
反倒紀旻脖子上這個,尤其堅韌。
雖然現在已經由紅色變成紫褐色,但也通過這個顏色,無比清晰地告訴眾人:這是個吻痕。
簡直假得比真的還真。
偏偏因為那小孩掐得隨意,就印在領子遮不住的地方。
紀旻早上便意識到了,但懶得管,也沒什麼辦法管。
他本以為沒什麼。
誰知道現在被顧執一嗓子吼出來。
顧執吼完之後,也後知後覺地把嘴閉上。
但內心依舊驚濤駭浪。
盯著紀旻的眼神,那叫一個嫉妒啊!
他本以為紀旻那個小情兒是吹得!
這段時間,人根本沒往公司跑,他還以為兩人早吹了。
沒想到啊!
其餘賓客這會兒也是各種震驚。
能被邀請到這場宴會裡的人,不說身份有多高貴,但都是和紀旻有著長時間合作的人。
很多人,乍一和紀旻接觸,難免以己度人。
想著紀旻大概越是不行,越是想要。
於是變著法子給紀旻塞人。
但場麵都鬨得很難看。
現在留下來的,都很了解紀旻的習慣,從不搞這些小花招。
因此誰都沒想到,有一天在紀旻身上,竟然能看到這種痕跡。
一陣吃驚過後,院子裡的人還是沒忍住八卦了起來。
有人低聲問:“是……沈家那個?”
“噓!你可彆亂說。”
“紀總可是放話了,那隻是晚輩!”
這話說完之後,八卦稍歇了幾分鐘。
但隻有幾分鐘。
便又有人忍不住道:“聽說……是住進來了?”
“但怎麼不見人?”
還是說……
紀旻換了一個?
在場眾人難免各有心思。
紀旻看著煩。
眼看著時
() 間到了,便揮揮手讓侍者去準備。
和現在上流圈子裡喜歡辦晚宴,一鬨鬨到半夜的習慣不同。
紀旻還保持著老一輩的習慣。
中午開始,下午結束。
吃晚飯趕緊滾蛋,他不喜歡晚上家裡有人。
這邊眾位賓客陸續落座。
有人眼尖的發現,紀旻身邊的座位空了一個。
眼看桌上菜都上齊了,但那個位置始終空著。
空的恰好是右邊上手的位置。
有人便忍不住嘀咕:“這是還有哪位沒能過來?”
有消息靈通的便道:“是紀總的姑姑一家還沒過來。”
問話那人便了然的點點頭。
真算起來,紀旻的姑姑,應該是紀旻唯一的親人了。
但這次生日宴會,紀旻這位唯一的親人卻姍姍來遲。
直到菜上了幾輪,門邊才傳來一家三口和樂融融的聲音。
首先便是一個聽起來略顯強勢的女聲:“可算回來了,這車堵得可真厲害。”
說著她不知看到了什麼,又嫌棄道:“這羅漢鬆誰剪的,真難看。”
又有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聲音不悅道:“媽,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這幾道聲音毫不客氣地傳進來,讓原本安靜的院子,立刻變得鬨哄哄的。
女聲又說了點什麼。
那少年才安靜下來。
周圍人聽到聲音,開始互相交頭接耳。
紀旻卻始終表情淡淡,隻有眸色微沉。
他和自己姑姑紀月已經有幾年沒見了。
紀月從小被紀老爺子嬌生慣養。
紀家局勢動蕩時,她已經和李家一起轉移到了國外。
等紀旻出事後,紀月倒是又回來一趟。
不過沒呆多久,便離開了。
但是在國外,李家一直借著紀家的名頭行事。
紀月的父親哥哥都不在了。
紀旻念著那麼多年的情分,對這些事睜隻眼閉隻眼,隻當是為遠嫁的姑姑撐腰。
但今年紀月和她丈夫乾了不少荒唐事,鍋全扣到了紀氏的頭上。
紀旻向來不做沒有目的的事。
這次得知李家會回來參加他的生日宴會,便存了敲打的心思。
待會兒的場麵估計不會太好看。
可現在……紀旻卻突然後悔自己的安排。
他抬頭,不著痕跡往樓上看了一眼。
樓上的窗子靜悄悄的。
紀旻想了想,又側頭對陳管家說:
“你上樓看看他醒了沒,要是醒了,有什麼想吃的讓廚房送過去,彆下來看到這些難看的東西,又覺得煩。”
陳管家這次卻沒立刻答應。
而是看著紀旻問:“您確定嗎?”
紀旻被問得一怔。
但他很快反映過來,歎了口氣,道:“算了,看他心情吧。”
他不讓陸燃下來,初衷是不想讓小孩煩心。()
陸燃一向聽話,如果他說了,少年便會一直乖乖呆在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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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難免會想到在沈家時的一些待遇。
畢竟……
在沈家,他可能會無數次被要求,不要出門,不要參與沈家的社交。
“那……吩咐廚房多做些甜品。”紀旻說。
他記得陸燃很喜歡吃蛋糕。
說著他抬眸瞥了眼已經進來的李家三人,眉頭又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