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男人清風明月遠去的背影,許知阮陷入了短暫的迷茫。
隨即,她似是想到什麼,笑得勾魂奪魄。
“丞相大人。”
男人步伐一頓,但並未轉身。
“陛下有何吩咐?”他啟唇,音色泠泠若雪山玉石。
“丞相大人可有意中人?”
宥珩緩緩轉身,神色複雜地看向女帝,好像預料到下一秒她會說些什麼。
“陛下,應當放下。”
“臣不會去當任何人的替代品。”
女帝莞爾一笑,步步而來。眸色清澈若晨間清霧,水汽繚繞。
“方才是我失言了。”
許知阮泛涼指尖溫柔撫上男子俊逸麵容,溫聲細語。
“你從不是替身。”
感受到麵容上溫熱觸感,男子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卻並未推開。
“我們還像小時候一樣好不好?”許知阮笑得天真無邪,乖巧到不可思議。
“我依舊喚你宥珩哥哥,你也不要喚我陛下。”
男人輕笑,眸色漸沉。
“陛下這招以退為進,倒是用的極好。”
“自然,畢竟我可是你親自教出的學生。”
“哦?”溫潤如玉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異色,語氣不明,“臣記得,往昔是與攝政王一同為陛下授課。”
許知阮神色懨懨地開口,“我現在不想聽到攝政王這三個字。”
“陛下,攝政王求見!”
禦書房門外響起太監陰柔嘹亮的嗓音,透過紗窗,門外一道身影影影倬倬浮現,氣質淡雅高華。
許知阮被氣笑了,“不見!”
白衣男人眉眼彎彎,語氣越發溫和了,卻隱隱含著涼,“陛下今日,很是反常。”
“愛卿何出此言?”許知阮真誠問道。
“往昔,陛下從不會為難攝政王。今日,可是與他鬨彆扭了?”
許知阮麵色不自然地僵硬,見此,宥珩笑意更深。
“他如今便在門外,有何誤會,陛下不妨與他直言,莫要再戲弄微臣了。”
男子轉身要走,卻被許知阮著急地攔住了腰,像樹袋熊一樣緊緊地抱著他。
“放手。”男人聲音冷淡似冰。
“好玩嗎?”
許知阮氣的快哭了,關於女帝的記憶再次深刻浮現在她腦海。
“我沒有玩。”
“嗯,放開。”男人試圖掰開女孩緊扣他腰身的手,卻被纏繞得更緊。
“我不要。”許知阮聲音染上委屈,“我放開你就走了。”
“陛下不必擔憂,”他輕笑,君子端方,“臣走了,攝政王自然就來了。”
“陛下昔日為了攝政王而對臣所做的一切,”他溫聲提醒,“都忘了嗎?”
“可臣記得。”他不緊不慢補充,“陛下說,讓臣不要以下犯上。”
“現在,放手。”說到最後,男人語氣溫和中染上危險。
許知阮感覺她比竇娥還冤,壞事她一件沒做,黑鍋她一口不落。
“不管你信不信。”她聲音泛上苦澀,“那些事我沒做過。”
“倘若我做過,”她帶著哽咽的聲音透過風聲傳入耳際,“那一定不是我。”
“你能不能忘了過去發生的一切,我們重新來過?”
男人不言,室內隻餘女孩低低抽噎聲,竭力隱忍的,仿佛怕被他發現。
長久的沉寂浸沒在室內,許知阮眼眸低垂,終於緩緩鬆開手。
“你走吧。”
簡單的三個字,卻仿佛用儘了她全身的力氣。
許知阮突然很迷茫,BOSS不會讓她哭這麼久的,不會不理她。
她要怎麼離開這個副本。
離開副本後,BOSS會困在這裡嗎。
輕柔的觸感自眼角傳來,女孩抬頭望去,隻見男人麵色冷淡地為她擦拭眼淚。
“你……”
男人低聲一歎,不再言語,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他如何能信她?
少時青梅竹馬,知心之交。
也終是在她鐘情於裴言川時,一點點消磨殆儘。
他的思緒不覺回到那個雨夜。
“裴言川,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