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他已經挽了袖子,在水槽邊洗碗。
“你彆生氣嘛,我這不是想著,君子遠庖廚。”陸修容訕訕笑著。
沒想到周淳潤也認認真真歎了口氣,“榕榕,讀書要讀全,君子遠庖廚是說君子不忍眼看耳聞禽獸作為餐食而死。若是連吃食都不會做,君子都餓死算了。”
這話聽著怎麼都像是在笑她沒文化,陸修容嘴角抽了抽,手中的空碗就被他順手收走。
衝乾淨了碗筷,周淳潤轉頭看她眉眼糾結的站在原地,忍不住歎氣彎腰,故意用濕潤的手指點了點她的側臉,見她被冰的臉一皺,才忍俊不禁。
“我沒生氣,我永遠不會對榕榕生氣。”
“哦。”陸修容擦擦臉上的水漬,在袖中摸出準備好的銀餅,遞給他。
“這是什麼?”周淳潤莫名。
長吟一聲,陸修容同他對視,“我今日在草市上逛了一圈,對這裡的物價大概都有所了解,估摸著你這幾日送我的東西就值這些錢。”
像是不敢置信,周淳潤錯愕的眨眨眼。“你給我的?”
陸修容一個勁點頭,她特意給的多些,保證他不吃虧的!
周淳潤慢吞吞直起腰,他比她要高上一個頭,身量能將她儘數攏在影子裡。
“榕榕,我剛才說慌了。”
揚起頭,天色暗沉,她便看不清他的麵容。
“我生氣了。”
直到門再次被關上,陸修容收回泛酸的手,才發現他一板一眼的說完就扭頭走了,那一句語氣也是僵硬的很。
她真的不習慣彆人對她的好,主動給錢,實際上是她為了自己安心。
可如何想到隻是這樣,他就能生氣。
提著裙角,陸修容一拐彎跑到牆角邊聽,往日周淳潤總會在院中大聲誦書,可今日那邊安安靜靜的。
果真是生氣了。
彆人的惱意也讓她無措,陸修容一晚都在院子裡團團轉,時不時豎起耳朵聽牆角。
連她都沒發覺,這是她第一個晚上,再也沒想起來過蘇時鶴。
隻是她沒想到,周淳潤並不是真的生氣才沒有照常念書,他隻是有了位來客。
金州的知府姓賈,此刻正揭下鬥笠,穿著一襲青衫衝他欠腰。“先生。”
“賈大人請坐。”自然而然的在主位落座,周淳潤神情還是客氣溫和的,眼底深處卻沉靜了許多。“可是我請你辦的文書做好了?”
賈知府忙不迭起身,“是。”
其實隻是賣酒的文書,當天就能做好。可奈何這個主子要求多,行儘了方便,知府才弄來這薄薄一紙文書,還暗自囑咐了好幾個線路去找那位女子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