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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年之後是龍年,寒冬過完又逢春。”
陸修容捧著寫的歪歪扭扭的對聯,憋不住大笑。前兩日他們出去逛,周淳潤竟把寫對聯的活計交給了他的學生們。
瞧這交上來的成果,又不工整又不對仗,字還醜如狗刨。
繞是陸修容,也委實隻想打趣,“我瞧著周先生就是學問不好,教不出來好學生吧。”
由著她笑,周淳潤拿起紙筆,寫橫批。
“歲歲與卿”
他的字俊逸好看,但有些虛浮,想來是弱書生手下無力。
陸修容不忍直視的陪他一起,把這頂風臭十裡的醜字貼在了門扉上。
“榕榕,給你。”從矮凳上跳下來,周淳潤摸出懷裡的紅紙給她。
“這是什麼?”陸修容好奇的打開看,就見了一堆人名。
把辟邪的桃符也掛在門框上,周淳潤回:“宴請賓客的禮單。”
目光頓住,陸修容合上紅紙轉身進門,“我還以為是你給我包的紅包呢。”
聲音不鹹不淡。
周淳潤挑眉,跟在她身後,“還未到送紅包的時間。榕榕,婚期定在正月十四,做婚服已來不及,我定了幾件成衣,我們去試試?”
背對著他,陸修容不自然的揪著袖子。
“還有酒席,你想請人來家裡辦,還是我們直接去酒樓?”周淳潤一向敏銳,此刻卻自顧自繼續問。
自知不能再裝視而不見,陸修容暗自歎氣,轉過頭來看他。“可是我不想辦。”
澄澈的眸子看向她,周淳潤輕聲問:“他於你,還是放不下的心事?”
心裡清楚他說的是蘇時鶴。
眉心瞬間緊鎖,陸修容不自覺的躲閃他的目光,“是因為他。”
“那榕榕,我呢?”
自知有些理虧,陸修容不想與他爭吵,放柔表情想要好好商量,袖子就忽的被拉住。
“我就成這一次婚,結果連成婚的儀式都沒有。本來我就沒有父母孤身一人,如今娶親,還連天地人神都不能見證。”周淳潤撇著嘴角,竟然是滿臉的委屈,“就連大婚的衣服我也穿不了,酒席也吃不成。榕榕不覺得我可憐?”
無辜的雙眼就凝視著她。
張張口,陸修容的拒絕便說不出口,“……也不一定就這一次。”
聽清了她的嘟囔,周淳潤臉色差點氣的沒崩住,嗬的一下鬆手。
下一刻就反被她拉住了袖子。
陸修容不知不覺間也習慣了對他順毛,“那就,叫的人少一些,至少不要太張揚。”
蘇時鶴在抓她的手,還懸在心頭,她不想惹禍上身。
“好。”周淳潤應得真誠,“榕榕,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捏他衣袖的手驟然鬆開,陸修容都要懷疑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看一眼天色,周淳潤與她道彆,約了明日帶她去廟會就先回去。
心裡念著還要找鄉老作證,去交換他們二人的婚書,拐進自己的裡屋就見有人影。
周淳潤抬眸。
賈知府的腰彎的更低,無聲行禮後往旁一步。
倏然握拳,周淳潤眼眸放大。
背對著他的人轉身,笑眯眯的眼尾,湧出些慨歎的水意。
“參見,太子殿下。”周淳潤提衣欲拜。
“子玨,一彆經年,你還好嗎?”李暢壓抑著激蕩的心胸,上前一步攔下了他的動作。
他們曾是最親密的兄弟,卻時隔多年沒有見過,即便明明互相知曉對方的存在,來往的書信更從未中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