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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樂知由嬤嬤引進佛堂,堂屋供奉著佛祖與一眾菩薩,祝滿住在東廂房,平日一般也是在東廂房抄寫佛經。
嬤嬤帶著她到東廂房門口,等她推門進去後特意走遠了。
祝滿聽到了江樂知進來的聲響,但依舊沒抬頭,她並不想見江樂知,雖然江樂知與江父並不相像,但她身上總歸流著江家的血,每次看見她祝滿就會無法避免地想起江父,想起那一夜,江家所有的一切都令她感到惡心。
江樂知進來後沉默坐著,這是常態,她已經習慣了,要不是這次謝瑄提起,她本不想見祝滿的。
祝滿還在抄寫佛經,江樂知就安靜坐著,誰也不曾說話。
等時間差不多了,江樂知覺得自己也該走了,她站起來,身上環佩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江樂知想起江沅芷對她說的話,她把江夫人交給她的玉佩拿下來,既然要查,問祝滿是最直接的辦法。
“……阿娘,你知道這玉佩的來曆嗎?”
聽見“阿娘”二字,祝滿眼中閃過一絲嫌惡,瞧清江樂知手上玉佩時臉上顯出失落。
她在年幼的時候就被賣了,是安相宜買下她才有了好日子過,玉佩和鐲子都是她母親留給她的東西,是唯二屬於她的東西,她記得她母親對她說這是傳家之物,所以她把玉佩送給安相宜,鐲子自己留著。
年少的祝滿與年少的安相宜約定好永不分離,玉佩和鐲子各自留給她們日後的孩子,她們說要讓孩子們親如姐妹兄弟,卻沒想到成了真姐妹,而玉佩和鐲子則到了一人手中。
“是你外祖母的,玉佩和鐲子都是傳家之物,既然都給了你,想如何處置便是你的事情。”祝滿語氣輕飄飄的,她揉了揉眉心,下了逐客令,“你走吧。”
江樂知微微頷首,欠身行禮後告退。
佛堂外的謝瑄和江沅芷已經聊了幾輪,多半是江沅芷問,謝瑄答。問的都是一些無足輕重的事情,謝瑄心不在焉地回答。
等到江樂知出來,謝瑄便立即上前,離得近了就發現江樂知眉間似有愁緒,謝瑄一時有些懊悔自己為何非要提出見祝姨娘。
“樂娘?”他小心翼翼地試探。
江樂知輕輕搖頭:“回去吧。”
朝江家人告辭後兩個人坐上回程馬車,隻是氣氛比來時還要安靜。去江家時好歹還有江樂知時不時翻頁的聲音,現在卻隻有外麵的叫賣聲和馬蹄聲,顯得馬車內更加安靜。
一路上謝瑄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樣貌俊秀的郎君眉頭緊蹙,瞧著比江樂知還要哀愁,她實在看不下去,勸解道:“郎君不必自責,能見著祝姨娘我很高興的。”
“可……”謝瑄實在看不出她臉上有任何高興的樣子,心中愈發愧疚,“江娘子不用強顏歡笑。”
江樂知耐心勸解:“我隻是生性內斂,故而情緒表現得不明顯,郎君不必多心。”
見謝瑄依舊不信,江樂知也沒心思哄他了,正巧到了謝府,她便與他點頭示意後自顧自下去了。
謝瑄見狀更覺她方才說的都是違心之詞,決定待會去問問堂妹謝瓊,她向來奇思妙想,喜看雜書,又同是女子,說不定有什麼辦法。
回了家,二人先去見過謝父謝母,然後江樂知被謝母留下,謝父自去處理公務,謝瑄便趁機到隔壁去,答應了謝瓊替她找些話本後總算同意幫忙。
謝瓊答應了謝瑄,這幾日便天天上門找江樂知,但她卻沒看出江樂知有哪裡不高興,但收了好處,若是隻去幾次顯得她沒儘心,而且江樂知與她聊得來,她也樂意去,倒是和江樂知熟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