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師特意加重了眼尾的痣,用了淺淡的紅色暈染開來,豔麗的一點色澤,與沒有絲毫雜質的眼睛出奇的和諧。
剛才化妝師那聲一喊,屋裡所有人就都朝他看過來,此時一束束視線聚集在一起,簡直要把人的臉燙穿。
導演為什麼沒有提前告訴他今天要穿這種類型的衣服,好歹讓他在家裡先預演一下……
陳餘嘴張的和雞蛋一樣,眼睛快要瞪出來,他盯著奚琢的臉看了半天,在心裡臥槽一聲。
眼鏡果然是顏值封印器!
他一時移不開眼,視線在奚琢身上上下打量,低下頭默默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嘟噥著:“……導演不是說他之前是素人嗎,我也是素人,怎麼人家身材就那麼好!”
戚寒洲聽見陳餘的聲音,視線不經意往下一瞥,目光落在那一圈腰帶上。
那腰帶也是青綠,隻是顏色稍深,銀白的線勾勒出精細的雲紋,恰到好處地勾出奚琢的腰。
他輕輕一瞥,移開了眼。
奚琢有點受不了大家的視線,抬腳挪動幾步,因為擔心踩到衣服,就用手提著下擺,腳下動作也小心翼翼,走的頗為艱難。
“這麼小心乾嘛,放心穿。”李昀山滿意地不得了,用力拍拍奚琢的肩,“我就說我眼光好嘛,”說完,他扭頭去看戚寒洲,臉上明晃晃寫著“得意”兩個字。
戚寒洲不給麵子的轉過頭,正對上朝李昀山豎起大拇指的陳餘,“……你豎大拇指乾什麼?”
陳餘眼睛還盯著奚琢,聞言才收回視線,臉上是十足認真的表情,“洲哥,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事實。”
“還是算了。”戚寒洲冷漠回頭,“不想聽。”
陳餘顯然不打算停下,他清了清嗓子,那張表情豐富的臉難得嚴肅起來,“洲哥,你遇到對手了,現在我算是明白為什麼有的粉絲那麼多牆頭了,這很難避免啊,我宣布,以後我要變成雙擔了。”
“……”戚寒洲實在想給他一個暴栗,終究是忍住了。
“好了,趁著今天寒洲在呢,讓他給你指導指導。”李昀山笑嗬嗬地坐下,看著奚琢站在布好的景裡,招呼著攝影師們準備。
陳餘搬了個小馬紮坐在戚寒洲旁邊,嘿嘿一笑,“你彆說我還有點兒期待。”
戚寒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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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很快開始了。
戚寒洲看著暴露在大片鏡頭下的奚琢,觀察他的表情、動作,神色認真。
李昀山知道他投入了,沒再說話,也隻默默看著奚琢。
不得不說,這小子學習能力真挺快,雖然還是能看出來不自然,但已經比之前好的太多了。
估計回去沒少下功夫,他想著想著忍不住咧嘴一笑,心道還真沒看錯人。
接下來是一個喝酒的鏡頭,布景裡有提前準備好的酒壺,為了看著有分量,裡麵灌了半壺水。
要做的是一個月下飲酒的動作,奚琢把水壺拿起來,看向身旁那棵樹,腦袋裡思考著動作,慢慢走過去靠在樹上,提著酒壺的那隻手微抬起,銀白的瓷壺便稍稍傾倒。
好像不太對。
奚琢手一頓,慢慢站直了身體,看著眼前的樹,幾秒後乾脆席地而坐,後背靠在樹乾上,衣服下擺隨之散落在地,坐下時被氣流震起的幾片細窄竹葉重又落下,恰有幾片落在他發間。
戚寒洲遙遙看著奚琢不斷調整動作,發尾隨著動作一點一點,粘在頭上的一片竹葉往下滑,在發尾上停留一下,輕飄飄落下去。
似乎是為沒找到合適的動作而苦惱,他發現奚琢的眉毛皺起一點,因為擔心踩到衣擺,沒拿道具的那隻手提著點兒衣擺,腳下小心地邁步,像個兔子。
這樣的拍攝他自己做過上百場,看彆人的也多的數不過來,有好有壞,好的他麵上願意誇一誇,至於壞的,要是有專門來問的,他不會去提醒。
戚寒洲靜靜看著,奚琢似乎是找好了位置,在調整手裡酒壺的角度,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他的神情卻是十二萬分的認真。
現在的這個圈子,這樣的人不多見。
終於調整到了自己滿意的動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