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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被折疊了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奚琢抬起頭,還未張口,視線便正好捕捉到一滴水珠順著他未乾的發梢低落下來,晃晃蕩蕩落在落在手臂上,。
他展示報紙的大標題,先回答了問題:“回來的時候路上看見有個小報亭,現在很少再看見這樣有年代感的報亭了,過去看了眼就順便買了一份。”
說完,奚琢沒忍住,指指頭發,提醒:“前輩,建議你還是把頭發吹乾,容易頭疼。”
戚寒洲嗯了一聲,“吃完就去吹。”
雖然話是聽了,但吃完不就已經自然風乾了嗎……
奈何對麵的人確實沒有要動的意思,奚琢看著他一勺一勺動作優雅地喝粥,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片刻後,奚琢坐在了沙發上,台本攤開在桌上,展開的那一頁上麵用紅色熒光筆做的記號,滿目的紅,空白處也做了簡潔的筆記。
另一個人倒真的是去吹頭發,他安靜地在沙發上等,看見茶幾上整齊地擺著幾個信封,各色都有,看起來相當漂亮,一看便知用心程度。
隔著一堵牆,吹風機的聲音在洗手間裡響起來,兩分鐘後,吹風的聲音停了,戚寒洲架著一個眼鏡兒出來。
身旁的沙發下陷,奚琢轉頭,看見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原本順滑的頭發被吹得要飛起來,頭頂豎起幾撮呆毛。
“……”
這到底是怎樣的手法。
雖然吹得過分蓬鬆,看起來倒是不奇怪,配上那副細金屬架銀色眼鏡,有點像頹廢係的藝術家。
被觀察的人似乎是注意到那幾個信封,收了起來,起身夾在一本書裡。
看起來很隨意,但奚琢發現他拿著信時動作很溫柔。
放完東西,戚寒洲又回來了,奚琢看見他在沙發上坐下,銀色的眼鏡框映著頭頂燈光,顯得很亮。
未踏足這個圈子時,他也做過些推測,比如說在大銀幕上看起來光鮮亮麗的演員、明星,私下約莫也和一般人不一樣,在家或許也是從頭精致到腳。之所以這麼想,和大學時的一個朋友分不開,對方是表演係的,為了保持身材吹什麼喝什麼都要嚴格控製,一學期裡唯有的幾次放縱,是朋友們一起去聚餐的日子,但放縱過後得加倍補償回來。
現在看似乎和想象有差,奚琢不由地再次看了眼戚寒洲,彼時他已經拿了台本,仔細在看著。
原以為戴眼鏡是為了保護眼鏡,或許就是和自己一樣有點輕微近視,但這會兒認真一看,他發現自己完全想錯了。
離得近奚琢才發現對方臉上那副眼鏡沒有鏡片,僅僅是一副好看的鏡框。
發現了這一點,他忍不住又去看了眼戚寒洲的頭發,發現這兩者乍一看似乎沒什麼聯係,可越看越覺得搭配,有種隨意、青春的帥氣。
奚琢移開視線,默默收回了前麵的想法,心道果然在細節處見巧思。
————
奚琢目前最大的問題在眼神交流上,很不巧,對於演員來說,眼神戲偏偏是最重要的。
戚寒洲讓奚琢念了一遍台詞,配合他將今天的戲份重新過了一遍,其他的地方問題不大,唯獨在和他對視的時候,眼神總是似有若無地飄向彆處。
“眼鏡摘了。”他放下台本,對奚琢道。
奚琢聞言愣了一下,“為……”
“讓你摘就摘。”戚寒洲順便把自己的也摘了,眼睛露出來,直勾勾盯著奚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