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麻出生的時候,這崔家奶奶就在寨子裡,還幫著燒熱水送紅雞蛋,八字怎麼可能瞞得過她?
而這隻臟鞋,想也不知道是胡麻什麼時候穿過的,竟被她偷偷藏了起來,留著害人,這種事情,對同一個寨子的人來說當真是防不勝防,當然也就是寨子裡的人最為痛恨的。
她能害了胡麻,那寨子裡哪個人害不了?
一行人罵著,將胡麻扶進了屋子裡,有人去給他盛了半瓢水喂著喝。
“找到了……”
正亂作一團間,卻也有人快步的從老火塘子方向趕了回來,手裡舉著一包被燒了一半,兀自冒著青煙的東西,給老族長並二爺看:
“崔家媳婦過去燒的,有人看見了,隻是不知是什麼,找了兩圈才找到。”
卻是老族長一見寨子裡出了這麼大事,便感覺不妙。
有老火塘子裡的先人看著,不該這樣,於是趕緊派了人去老火塘子那裡瞧瞧,看有沒有什麼異樣。
二爺接過了這些東西,隻看了一眼,便厭惡的丟到了門外,道:“是婆娘的騎馬布包了狗血浸泡過的黑太歲,爛木頭,還有糞……這是最汙穢的東西。”
“她拿到老火塘子那裡去燒,先人們都看不見這寨子裡的情況了,有了邪祟在這裡作亂,當然也就沒法子庇佑了……”
周圍人聽見,更是滿心憤怒。
那塘子裡埋的可都是自家先人,誰能辦出這種對先人不敬的事來?
“嗬,也是崔家遭了報應。”
老族長平時是個和事佬,這會子也怒了,微一琢磨便明白了裡麵的關竅,憤憤冷笑:“這崔家害人,怕先人們出手阻擾,就先燒這穢物,遮了祖宗們的眼。”
“卻沒想到,自己害人的邪法被破了,結果反噬過來的時候,同樣也因著先人們看不見,才害死了自己全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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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這種人,怎麼也得逐出寨子去的,誰敢留她?”
“……”
“什麼?全死了?”
剛剛才緩過神來的胡麻,也忽地心裡一驚。
剛剛殺心驟起,他隻顧著砍倒歪脖子老樹,隱約也感到了可能會反噬害人的一方。
但卻沒想到,這反噬竟是如此厲害。
自己隻是發泄般的多砍了幾刀而已,崔家就死了這麼多的人?
隻是這麼想著時,也忽然留意到,寨子裡的人正在氣頭上,紛紛罵著,卻也有人忍不住看向了一處,正是那個已經瘋瘋顛顛,衣裳都撕爛了,隻哭喊著不關自己事的崔家老二媳婦。
而在她身邊,則有個瘦高個的年輕人,抱著她低聲啜泣,似乎已經六神無主,全顧不上周圍人說什麼了。
崔蠍兒……
胡麻心裡,漸漸生出了一些複雜的情緒,就剛剛自己砍歪脖子樹這舉動,便殺了他全家?
“那這……”
他想著,忽然心裡一個激靈:“……那這個也不能留啊!”
砍樹之前,不知道會讓崔家滅門,但既然已經滅門了,再留這一個,豈不是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