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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紅葡萄酒小姐撥動了嘴裡叼著的這根紅線,胡麻才意識到,乞兒幫幫主季堂,並沒有真的逃掉。
一開始她扯出了這根紅線,一端叼在嘴裡,胡麻並不知道這是做什麼,還以為是她的小癖好,畢竟鮮紅的線與她白晳的臉映在一起,倒有種奇妙的美感。
直到這根線被她撥動,胡麻才反應過來,這根線仿佛連接著什麼神秘的事物。
胡麻都仿佛看到了,季堂像是在拉扯著一根橡皮筋,他在不要命一樣的向了遠處奔逃,逃的越凶,越遠,這根橡皮筋,便也積蓄起來了越強的勁,直到這勁一下子被釋放。
“嗤!”
尾指一勾,這根被勾動的紅繩,便忽然彈起了一蓬血霧。
血霧不僅在他與紅葡萄酒小姐身邊彈出,甚至彌漫在了周圍,仿佛四麵吹來的風裡,都染上了淡淡的血腥味。
下一刻,胡麻忽然看到一物遠遠的飛來,輕飄飄的蕩著,如同風箏,定睛看去時,才發現,那赫然便是,正被某種東西給拉扯了過來的季堂。
不對,不是季堂。
隻是一張皮,這張皮被無形的絲線吊著,在空中張開,倒像是季堂被扯了回來。
甚至聽著聲音,都顯得有些冷靜。
“……”
“早說啊,早說你把我的路堵的這麼死,我就不逃了,怪丟人的……”
紅葡萄酒小姐輕輕的抬手,便將那張人皮接到了手裡,甩了甩上麵的血跡,然後折了幾下,放進了身邊的荷包之中,向旁邊眼睛都瞪得溜圓的胡麻,輕聲解釋道:
“他如果不逃,直接向我衝來,我都還不一定有勁把這張皮揭下來。”
“剝皮煉鬼?這可是入府守歲人的皮啊……”
“入府守歲人的皮不好剝啊……”
原來這不僅僅是外號,而是她真有這種手段?
更重要的是,剛剛季堂看起來已經逃了很遠,她居然還能隔了這個距離,將季堂身上的一張人皮,給完整的剝落下來?
扒皮……
他看到,季堂,正順著遠處的小路,走了出來。
那個血人,或是季堂,一步步走了回來,忽地沉聲開口,卻讓人心驚,如今的他,居然還能清楚的說話。
而隨著他一步一步走了回來,在他身後,有位手裡拿著刀的人,仿佛有些遺憾似的將刀收了起來,輕輕的搖著頭:“若不是因為那封信,真想由我來收了這最後的人頭呀……”
路的兩邊,戴著瓜皮帽燒香的老頭,以及路的另一側,騎在了驢上,手裡捏著桃花枝的豐腴女子,皆是身材淺淺一現,然後便輕輕的隱去,不留痕跡。
他身上已經沒有了半點皮膚,筋膜血管,皆赤果果的曝露在外,地上,被他踩出了兩行血腳印。
“但你從哪裡找來了這麼多好手,圍攻於我?”
或者說,那是一個血人。
胡麻聽著,已更是駭然,那金戈將軍的凶猛他是見過的,如今再加上了這張守歲人的皮,那得煉成什麼東西?
“到了這一步,也就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