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原來,那負心人,姓鄭,祖宅便在黃狗村子村西頭,已破敗了。
早先這戶人家,也算是薄有田資,打小養了一個童養媳,又因著一場大瘟,鄭家的爺娘去世都早,倒是這童養媳婦,種田織布,挑水做飯,把這鄭家的孩子養大。
而且這媳婦深深記著公婆在世時的吩咐,不讓他乾一點活,每日裡隻是伺候著,讓他讀書,又湊錢去科舉。
鄭家小子也算聰敏,苦讀十幾年,竟是真的參加了二十年前的最後一次科舉,還中了秀才,照理說是可以做官的,隻是很快,朝堂便亂了,他也隻能回到村子裡,等著朝堂的任命。
這一等便是數年,天下愈亂,邪祟滋長,民不潦生,彆說做官,活著都難。
也是在村裡的人勸說下,見著婦人年長,再不娶親便有閒話了。
於是他點了頭,左右鄉鄰幫襯著,縫了嫁衣,治了兩桌薄席,木板車卸了輪子,勉強做個轎子,在村子裡繞了一圈,然後抬回了他家的門。
為了好看,生前婆婆唯一留下來的鐲子,生活再艱難也一直沒賣,直到嫁人了,才戴在手上。
而有這鐲子在,又有鄉鄰見證,便等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全了,再沒有比她這個身份,更正的了。
村裡人都說媳婦好福氣,守了二十年,也算修得了正果。
但也就在這天夜裡,來了兩位背著包袱,騎著馬的人,他們自稱來自淮安,鄭家少爺一聽便忙不迭的出來接,但那兩人一見他家貼了彩花,便連連搖頭,直道晚了一步,可惜。
再後來,說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隻知道那天夜裡,鄭家少爺連夜收拾了東西,跟了那兩人去了。
新娘子哭著追了出來,最終哭聲卻被水井淹沒。
自此之後,鄭家那少爺一去二三十年,不知蹤信,而那水井,一開始也被村裡人封了,因著沒有名份,又感覺那井裡怨氣太重,不敢撈她,隻能從彆處挑水吃。
可後來,溪水常斷,村裡的其他兩眼井,也時不時的乾涸,村裡老人沒有辦法,才又打開了這一眼井。
本以為這麼多年過去,該好了,結果竟是怨氣衝天。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直到後來,莊子裡的小管事過來,封了這眼井,遷走了井裡枯骨,事情才告一段落。
“這麼說,當初若是沒勸她搬家,反而倒有可能永遠被封起來了?”
胡麻心裡暗想著倒覺得報應不爽。
將這些事情記下才又回了莊子,兩隻大甕搬上了車,運去了朱門鎮子。
等到掌櫃血食的香主開甕查看過,入了倉,這趟活才算完了,而胡麻則是一轉身,便去了徐香主的那裡打了一聲招呼。
後麵再有差事,便暫時不要往青石鎮子這邊放了。
反正這幾個月裡,自己帶了眾夥計,來來回回跑了許多趟,沒出一步差池,功勞已是不小,想來足夠自己下半年去接手那瞎子嶺的血食礦了。
“夠倒是夠了,隻是你早先還想著要多跑幾趟,心裡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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