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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君看得很明白,已經被逐走的人,既然回來了,那當然是要與主家撕破臉皮了。
但主家哪怕如今隻剩了最後一人,也仍是主家,仍是十姓之一,五煞神既有這麼大的膽子,隻能說明,他已經有了後路。
也隻有十姓裡的其他人家,才有資格做他的後路。
至於他投的是誰,那便更簡單了,通陰孟家,自然是頭一個選擇,到了堂上的,沒有人不知道十姓裡麵的鎮祟胡家與通陰孟家鬨成了什麼樣子。
至於盜災,那卻是從五煞神如今的手段上看出來的了,如今他在明州府憋寶造煞,輕鬆毀了無數人的生計,這等手段,已經像極了那夥子到處躲避天罰的盜災之輩。
不過,猜測歸猜測,他冷不丁就這麼平平常常的說了出來,就連五煞神也不由得一怔,隱約再次從山君身上感受到了曾經讓自己深深恐懼的一麵,頓了一下之後,才忽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難不成,你還想借了這個機會跟我一起投過去?”
“……”
聽著他的話,山君嘴角倒是露出了一抹微笑,輕聲道:“不,我隻是在想,當初那麼好的機會,你為什麼不留下呢?”
他也能感受到隨著那股子凶戾匪人的靠近,五煞神其實一直在積攢著法力,於他這等煞氣裡滋生的凶神而言,降臨在這個地方,便是與被四五百人同時祭祀也沒有什麼差彆。
在這煞氣衝蕩之下,就連加持了自己法力的青帳,也已經快要達到了極限,被他強行給掙脫了。
可偏偏也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反而不慌了,隻是輕輕歎著道:“你是攢足了氣力,防著我真要向你出手麼?”
“嗬嗬,隻是你直到如今也沒有明白,那孩子請我過來不是為了讓我幫他除掉你,隻是單純的想讓我把你留下來啊……”
“……”
五煞神雖然表麵的凶狂,但其實心裡一直警惕著,他確實怕眼前這位真個不守規矩,向自己出手,但如今被他說破心思,心裡卻冷不丁的一驚,喝道:“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
山君淡淡看向了他,道:“他怕你跑掉了。”
隻是平平靜靜的一句話,卻使得五煞神驟然臉色大變,猛然看向了四周,卻隻見青紗蔓蔓,竟是什麼也看不清楚,一時心裡無法形容的懼意大起。
可懼意究竟來自哪裡?
他想不明白。
梅花巷子既著人請自己來,便說明了他們的態度,絕不會出手壞自己好事,便是要出手,也會想辦法讓自己知道。
那麼,那家的人,如今算算也隻不過二十歲年齡的小孩子,又在打什麼主意?
心間驚惶間,煞氣滾滾,將那些青帳,已經撐得到了極限,一張張臉印在青賬上,如同一群惡鬼同時怒吼:“胡說八道,到了這時,還要給自己長臉麼?”
可山君卻隻是輕歎:“十姓的層次,伱終是不會懂得,如果你能懂,想必當初也不會被逐出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