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經心的拿筷子撥了撥碗裡的魚肉,母親隻會記得大哥愛吃這四鰓鱸魚,卻從不會記得他最厭惡吃的就是魚。
呂氏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前言不搭後語的絮絮說著:“你幼時身子就不好,你說你好好的為什麼非要去戰場……”
呂氏臉上露出哀痛的神色,轉眼又突兀笑起來,“等你回來,母親就替你把和臨陽郡主的婚事張羅了。”
謝語柔已經紅了眼睛。
謝策表情微動,母親要是知道大哥一意孤行,請命上戰場立軍功,就是為了擺脫這門親事,可會後悔當初的決定。
謝策端起碗安靜的把飯吃下,起身道:“母親早些休息,兒子先走了。”
呂氏慈愛地拍了拍他遠高出自己的肩頭,“你也早點休息。”
“照顧好母親。”謝策對謝語柔說完,掃了容慧一眼,“你跟我出來。”
容慧緊跟出去。
謝策漠然道:“看在你伺候母親多年的份上,今日就罷了,若是再讓母親的藥斷了,你也不必再留在侯府。”
容慧大驚,誠惶誠恐的彎下腰,“奴婢省得。”
看著謝策闊步離開的背影,容慧捏著袖子擦了把額頭的汗,大公子性子寬厚,二公子卻殺伐決斷。
說句大逆不道的,二公子其實比大公子更能撐起侯府。
*
雪嫣一連幾日都在佛堂陪著老夫人抄佛經,早晨過去,一直到晌午才有的歇息,小憩一個時辰還要再去。
趁著歇息的一小會兒功夫,雪嫣愜意的側身躺在軟榻上,綠枝替她揉著酸軟的手臂。
雪嫣舒適的眯起眼睛,捏到正酸的地方,她蹙緊細柔的眉心,從檀口中溢出輕吟,綠枝一個女子聽著那婉轉的一聲,耳根子都泛了紅。
心月推了門從外麵進來,她對綠枝道:“你先下去吧。”
綠枝起身應是,關上門,心月走到雪嫣身側,壓著聲音說:“姑娘,青墨送了口信來,世子邀你去一見。”
雪嫣半眯的眼睫毛輕輕一顫,幾番猶豫後才抿動唇瓣道:“你就去回說,我要替祖母抄經,出不去。”
心月見她說完就閉上眼,轉過身麵朝向裡側,看這樣子是真的不打算去見,便出去回話。
顧府一處不起眼的僻靜處,青墨身輕如燕蹲在高高的牆頭,往下看著心月,“抄經?”
心月點頭解釋道:“月末我家姑娘要隨著一起去鄉下祭祀,如今日日在佛堂抄經。”
青墨苦惱地撓了撓頭,正發愁沒請到人,回去世子會不會磨礪自己,心月已經朝他揮手趕人,“你快走吧,回頭讓人看見。”
青墨不死心地問:“那何時能抄好。”
心月沒好氣道:“這我哪說得準,我們姑娘沒日沒夜地抄,手都快斷了。”
青墨隻得從牆頭躍下,朝候在長街那頭的馬車走去。
他走到馬車旁,隔著窗子如實把事情說了。
片刻,謝策清清冷冷的聲音才傳來,“知道了。”
青墨此時還沒將這事放在心上,直到連著三回都沒請到人,眼看著世子一次比一次沉了臉色,他心裡開始替顧姑娘擔心。
“什麼經文,用得著她花大半月去抄。”謝策將手裡的案卷疊攏扔到一旁,嘴角勾著弧度,眼裡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