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謝策就沒法再拒絕她了。
仁宣帝瞥了眼自己最為寶貝的公主,“長安城裡好男兒豈止一個謝策。”
永寧賭氣道:“反正永寧非他不嫁。”
“放肆。”仁宣帝沉下聲音。
渾然天成的帝王之氣讓永寧也是一驚,她忙跪地,“永寧知錯,永寧不該胡言亂語。”她又咬住唇,不甘心地說:“可永寧是真的喜歡謝策,父皇不是最疼女兒了。”
仁宣帝看著跪在腳邊的永寧歎了口氣,若將永寧許給謝策,對鎮北侯府來說是牽製還是助力尚且兩說。
“此事容後再說,你皇祖母的壽宴就要開始了,你還不過去,像什麼樣子。”
永寧還想再說什麼,一旁的內侍忙道:“三公主還是快過去吧。”
永寧這才不情不願的行禮告退。
夏玉候在禦書房外,看永寧氣衝衝的出來,急忙走上去,“公主。”
永寧快步往前走又猛的停下步子,轉身看著夏玉,眼裡冒著不甘的小火苗,“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呢。”
夏玉臉色一變,幾乎哀求地說:“公主,您是千金之軀。”
永寧如今哪還聽得進這些,朝他攤手,“拿來。”
夏玉顫抖著手,把一個小小的紙包放到永寧手裡。
永寧拿過紙包捏在手心裡,眸光篤定,她就不信她得不到謝策。
*
謝策所坐得位置離雪嫣隔的極遠,天色已半暗,她隻能透過燈火朦朧看到一個輪廓。
不知是不是看錯,謝策似朝自己看了過來,隔得太遠,她無法看見他的神色,一時間心裡像七零八落的砸進了碎石,跳得她呼吸都亂做了一團。
謝策看了那封信,應該能理解她。
她心神不寧地想著,連顧玉凝喚自己都沒有聽見。
“顧雪嫣。”顧玉凝不耐煩的拔高了聲音。
雪嫣回神看她,茫然道:“阿姐叫我?”
顧玉凝狐疑地打量著她,憋著猜忌道:“我是問你要不要一同去禦花園走走。”
顧玉凝身旁還站著兩個貴女,雪嫣正是坐立難安的時候,立即點頭,“去。”
她起身跟著往外走,視線不受控製的往謝策的方向看去,見他似還在看自己,雪嫣心口驀然一緊,走得愈發快了。
她若是走近點看,必然能看到謝策眼裡山雨欲來的厲怒。
謝策周身凜冽的肅冷之意,連想來敬酒的官員都停住了步子,識趣地繞到另一桌,心裡揣測著不知是誰招惹了世子爺。
謝策一眼不錯地盯著雪嫣的身影,手裡捏著薄薄的一頁紙。
他動作緩慢的將信紙撕碎,捏做一團,手指的關節繃得發白,仿佛手裡捏著的不是信紙,而是寫信的人。
謝策將麵目全非的紙團擲入琉璃燈罩內。
不敢誤他?自知不配?
這些蹩腳的借口她倒是信手拈來。
謝策眼神裡直透著股讓人不寒而栗的陰鷙,他一言不發地望著燈罩內跳動的火舌,看它是如何卷住信紙,蠶食而儘。
畫麵映照進謝策漆黑的瞳孔,洶湧得一如他此刻的怒火。
立於他身後的青墨不寒而栗。
那信上的字,他眼尖瞥見了兩行,世子為數不多的幾次在人前展露情緒,皆是因為四姑娘,而此刻他已經不敢去猜度,世子的怒氣到了何種程度。
這時永寧從遠處走來,不顧身旁夏玉的勸阻,端著酒樽走到謝策麵前。
落下的陰影擋在謝策眼前,他目線上睨,一閃而過的狠戾讓永寧嚇了一跳,等她再看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蹤跡。
“公主有何貴乾。”謝策此刻耐心為零,他要找到顧雪嫣,要她怎麼說出這些話的,就怎麼給他咽回去。
永寧看他如此冷淡也惱了,把手裡的酒往桌上一放,“本公主來敬你酒。”
謝策看也不看,拂袖起身,永寧跨步攔到他麵前